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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眸,向来迟钝的它似乎也在此刻渐渐反应过来了一些事情。

  虞宴似乎有什么事在瞒着它。

  它记得刚开始的虞宴并不是这样,它很讨厌自己,也很讨厌被莫名其妙按在它身上的任务。

  但是随着对方一次次不经意的试探,乃至今天这道脱口而出的敲打,它心里一直以来的那种不对劲终于在此刻冒出了些苗头。

  虞宴是在兴奋吗?

  他似乎根本不想自己所想的那样讨厌施加在他身上的一切,相反

  他很喜欢,不,更精准的来说。

  他很满意。

  没错,他很满意自己的宿主身份,并且在一步步地借助这个身份试探着什么。

  这种藏在阴影里的试探在今天这句话里,彻底摆到了明面里,让系统突然意识到了这个事实。

  不是它在逼着宿主完成任务,而是它的宿主在借助这个身份筹划一些连它都不知道的事。

  “别紧张,我只是心情有些不好。”

  天空中骤然响起一道巨响,漫天的淫雨在此刻彻底走向了失控。

  一道堪称刺眼的银紫色闪电在半空中撕开了漫天的雨幕,刺眼的银色光让虞宴的侧脸亮了起来。

  他缓缓转头,看向了尚在发呆的系统,有些困惑地开口。

  “我们还是商量一些有意义的事吧,比如在异兽潮的情况下,雄虫如何能够同时调节这几百只军雌的精神力暴.乱,我记得你和我说过相关的事。”

  “聊聊吧,系统。”

  那道轻柔的嗓音被雷声掩了下来,随之而来的又是几道动人心魄的银色闪电。

  *

  自己的画有些不对劲,这对虞宴来说并不是什么新奇的事。

  他第一次抓起的“画笔”是母亲喝醉时买回来的蜡笔,喝完酒的母亲仰躺在了大床上,脚上还挂着一只将掉未掉的高跟鞋。

  租来的出租屋很久,柜子里的通风并不好,甚至偶尔会爬出几只叫不上名字的可怕虫子。

  因此虞宴很难找到一个安全的、完全见不到光的地方,直到后面母亲用黑布将买来的花架遮了起来,他才勉强找到了一个白天时能躲太阳的位置。

  小虞晏听着声音从花架下钻了出来,屋内并没有开灯,是令人安心的黑色。

  他那时和母亲买回来的二手床差不多高,费了很大的力气才给醉得不省人事的母亲盖好了被子,脱下了鞋。

  做好一切之后,他才拿着那盒廉价的蜡笔走到了床边,就这月光划下了第一抹颜色。

  那是不同于黑色的颜色,是鲜亮的、富有朝气的红色。

  这也是第一次感受到那种名为开心的情绪,他站在椅子上画了一晚上的画,很开心。

  这种开心的情绪一直持续到了第二天,直到第二天母亲看到了那副画。

  她掀开了黑布问那是不是他画的,虞宴点了点头。

  女人似乎愣了愣,半晌却是笑了出来,温柔地摸了摸他乱糟糟的头发。

  “挺好看的。”

  那句话本来应该让他很开心,如果虞宴没有听到脑海里传来的那道熟悉的声音。

  她的母亲说。

  “真恶心。”

  那副简单的蜡笔画在窗台上印了很久,也有不少母亲的“男朋友”看到了那些画。

  他们表面上会称赞几句,但随着那一声声虚伪的夸赞同时响起的,是更恶心、更令人作呕的心声。

  直到他的第一幅画被孙承兴拿上了展览,那晚的虞宴彻夜未眠,冗杂奇怪的各种情绪与心声在他的脑海里整整响了一天。

  也是在那天,虞宴明白了一件事,会画画对于他来说或许并不是一件好事。

  而那些外面光鲜亮丽的人也远比他想象的要更为恶心。

  自从到了蒙戈尔之后,他的画除了增添了一些古怪的用途之外,吸收情绪这点倒是丝毫没变。

  军雌的情绪略带起伏,像达伦、格温这类的雄虫情绪则会相对平稳。

  透过颈间的挂坠,他甚至可以看到那些异兽的情绪,混乱、无序、疯狂。

  而这种失控的情绪此时此刻,却诡异地在这座空荡荡的城池里响起,它们如同魔鬼的低喃一般爬上了虞宴的心头。

  但是正像系统所说的那样,这些异兽的卵鞘已经失去了活力,而探测仪也没有检测到任何的异兽靠近。

  然而,那种混乱的杂音却从始至终没有从虞宴的脑海中消失,就仿佛

  有着数不清的什么东西,隐去了身形,牢牢包围住了这座摇摇欲坠的城池。

  这个想法在虞宴检测完所有的异兽卵鞘的那刻,彻底成为了他笃定的事实。

  *

  系统虽是不明白对方这么问的缘由,但还是顶着那个有些混乱的脑子想要将话说出来。

  可是没有等到他开口,虞宴身前的城墙却突然动了起来。

  没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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