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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象的家族内乱、争夺权利之事,从头至尾都未曾发生过,甚至还有庶出对他感恩厚待,愿意自请出府。
新家主不愧为,当了二十几年的佛子。
沈府上下对这位新家主,心中充满了敬畏。
一众人从
早等至下午,终于看见从远处的街道,一辆马车缓缓从雨幕中行驶而来。
低调的黑紫檀木马车停在大门前。
管家撑着油纸伞上前,下人摆放好脚凳,皆弯腰恭迎从外面归来的家主。
珠帘被撩开,青年从内里探出身,浓艳的眉眼仿佛沾染上了烟雨的湿气,清冷的轮廓比往日要柔和得更甚。
管家无意间看了一眼,匆忙低下头,在心底念了一句‘阿弥陀佛’。
沈听肆从马车上下来,侧首看向身后的马车,温声吩咐道:“马车中有易碎之物,走南门进府罢,小心些,不要磕碰了。”
“是。”身后的下人听命。
沈听肆亲眼看着他们将硕大的箱子,朝着寝居抬去,眼中缓缓浮起温润的浅笑。
小岳在一旁撑着伞,问道:“家主,沈二公请您去一趟,可要去?”
“见。”沈听肆淡淡地收回目光,转身朝着长廊的另一边行去。
沈氏嫡出浅薄,沈二公与逝去的沈老家主一母同胞,但因前些年政见不合,而早已分家了,这次沈二公前来,便是因为兄长离世而来追悼的。
沈二爷来许久了,总于等到门口响起了脚步声。
“二叔。”
沈二爷抬头看去,目光骤然一顿。
他这段时日一直在南疆,所以还未曾亲眼见过这位亲侄儿。
青年身上还穿着没有换下的微湿衣袍,长眉高鼻,五官深邃,皮相出色,连在外面沾染的雨珠都压不住清冷的温润之气。
沈二爷抬手抚着胡须,语气略显感叹:“难怪大哥要将沈氏留给你。”
此子气度少有,天生的上位者。
大厅的下人替他收起手中的伞,沈听肆上前撩袍坐下,侧首对沈二爷道:“不知二叔今日寻我是为何事?”
沈二爷放下手中的茶杯,直径问道:“你父亲应与你说过了,如今朝中局势不明,不少人皆想要拉拢沈府,如今你父亲已逝,我想知你如今意属哪位王?”
沈听肆冰凉的指腹拂过手中的热茶杯沿,温声问:“二叔是有意属之人吗?”
沈老家主在世时不曾站位谁,而沈二爷不同,如今极其看好陈王,有意要让沈氏支持陈王上位,之前分家便是因为政见不合。
眼下老家主去世,沈二爷暂且不知这位侄儿的心性,听他如此直白地问出来,笑了笑。
沈二公道:“非也,只是朝中复杂,侄儿刚接管沈氏,二叔怕你很多事不懂,所以特地回来辅佐你。”
沈听肆眺目,凝着沈二爷,茶色的眼瞳像是藏着对世人的悲悯,卑谦,温润,看似极其好讲话。
“多谢二叔。”
除此之外再无旁的话。
沈二爷原还想多试探一两句,可眼前的青年看似耐心极好,但却有了几分漫不经心,谈事的欲。望并不浓。
沈二爷也识时务,放下茶杯站起身,望着外面的朦胧细雨,道:“行,今日你刚回来,也已经累了,我便不打扰你,改日再细谈。”
沈听肆站起身,对他揖礼:“那便不送二叔了。”
“嗯。”沈二爷点头,身边的下人撑起伞,小心翼翼地跟在他的身后。
身后的青年坐在椅上,望着沈二爷步入雨幕中,不知为何嘴角微微翘起一抹浅笑。
小岳站到他的身边,挠头嘀咕:“家主,这二爷不是还带了一个陈王给的美人,准备要带给家主的吗?怎么不见人?”
沈听肆淡睨他一眼。
小岳连忙捂住唇:“奴错了。”
沈听肆站起身,往外拾步而去。
小岳拿起伞连忙跟在他的身后。
回到院子时,天边缠绵的细雨已经停了。
秦河与丹阳不同,此处春分时多是绿物,连天也多几分缠绵的湿气,哪怕是日落金山的夜幕也很柔性。
初春的夜色很黯淡,像是被一层雾笼罩了,阴森地落在菱花窗格子上。
青年沐浴后披着一件月白长袍,质地如倾泻的月般逶迤在脚踝边,手中护着一盏灯,慢条斯理的将寝居室中所有的灯点亮。
灯火葳蕤,照亮了整间宽敞的寝居,室内每一根房梁都雕刻精致的莲纹,古文玩器整齐地摆放在架子上,周围还有几簇鲜艳的花点缀。
充满佛室感的房中,因一应俗物而清冷皆散。
房中的摆件陈设都是在十日前,下人按照他的要求摆放的。
每一物件都精致漂亮得令人眼花缭乱,爱美之人见之必定会心生愉悦,忍不住流连忘返。
沈听肆昳丽的眉眼沾着湿气,放在手中的灯,转过身看向颜色热闹得诡异的寝居。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