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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屋里,赵二娘和吴大娘俩姐妹相认,正抱在一处痛哭。

  赵二娘进屋的时候,吴大娘并不认识她。

  她被卖的时候,太小了,还不怎么记事,又没跟两个姐姐卖到一处,后头跟着主家从西南逃难到了别地,更是连家乡都不记得了。

  赵二娘进屋喊她三娘,吴大娘还问她喊谁。

  赵二娘虽没见过妹妹长大的样子,但骨子里那种血浓于水的亲情感,一见到人就克制不住了。

  她拿出那本书,问吴大娘,还记得书上的花吗,她小时候在西南老家的土屋里,一点一点地教她剪的,她总爱剪一个豁口来表示这花儿是她剪的。

  吴大娘不太记得这些事了,但脑子里还有些零星的画面,赵二娘一说,她便忆起了这些画面,问赵二娘,老家的窗户上是不是时常挂着一把黑色的剪子。

  赵二娘说是,那剪子是她们娘用来剪鞋底的,那时候家里穷,吃不起饭,还要供兄弟读书,他娘就与人做鞋底子挣钱,缝一个千层底,手上戳得全是针眼,也才挣五个钱。

  后来连这五个钱也挣不着了,村里有人牙子上门收奴婢,爹娘便一口气把她们三姐妹一块给卖了。

  赵二娘还说,那人牙子还怪好心,买了她们三姐妹还一人给了一块糖,那是她们第一次吃到糖,吃得眼睛都眯起了,被关在柴垛子里的时候还悄摸摸地说,能吃上这样甜的物什,被卖好像也没什么。

  这话正是吴大娘说出来的,赵二娘如此一说,她全忆起了,叫了赵二娘一声姐姐,赵二娘便一把将人搂住流着眼泪,妹妹,妹妹地喊。

  祝旺进屋看到两个抱在一块的妇人,不明所以地喊了声:“娘?”

  在儿子面前这样哭,吴大娘怪不好意思的,她收了收声,一边淌泪一边把祝旺叫过去:“阿旺快过来,这是你二姨,快叫二姨。”

  祝旺瞪大双眼,吴大娘不清楚赵二娘的身份,他却是清楚的,这是皇城史,五品大官他亲娘,这他哪敢乱攀亲戚。

  赵二娘知祝旺的顾虑,揩了揩泪,同他打招呼:“阿旺,这名字取得可真好,一听就旺家旺财的,阿旺,我是你二姨,亲二姨!”

  屋里完事了,徐鹿鸣他们也跟着祝旺走进屋,见祝旺愣在门口不知所措,徐鹿鸣推了他一把,笑道:“他这是不好意思张口哩,我来给他打个样。”

  说着先他一步来到吴大娘跟前,大大方方唤了声:“小姨。”

  吴大娘瞅见徐鹿鸣,好奇极了,如何也没想到昨儿才央求过的大官,今儿就成为了自个侄子。

  赵二娘见了徐鹿鸣就欢喜,拉着他与吴大娘介绍:“这是我哥婿,我还有个大哥儿,他有事儿今儿没来,等他得空了,我再唤他来与你见见礼。”

  说着又把姜苏木和姜慕荷一齐介绍与她认识,有了徐鹿鸣先前的打样,两人也跟着亲亲热热地喊小姨,徐鸿雁曹莲生两个精怪,大人还没介绍更是姨姥姥姨姥姥地喊个不停。

  人老了,就喜家里热闹,有两个孩子在中间这样闹腾,屋里气氛好了许多。

  徐鹿鸣去推祝旺的胳臂,这么一通介绍下来,祝旺也明白了赵二娘今儿前来的前因后果,再是不敢置信家里突然多出一门当大官的亲戚,在众人的目光下,他还是期期艾艾地喊了赵二娘二姨,姜大年二姨父。

  把赵二娘和姜大年欢喜得不成样子,言他们从西南上京来,除了亲家就没有旁的亲戚了,如今总算是有门能走动的亲戚了。

  吴大娘,啊不,赵三娘,今儿刚认了亲,知晓自己的本名,其实还稀里糊涂着,但他见赵二娘一家多热情,想到她和儿子一家在此地落户,没个亲戚撑腰,多受人欺负,如今好不容易有门靠得住的亲戚,心想,他们不去沾他家的光,借着这亲戚间的名义,不受人欺负也是好的。

  赵二娘和赵三娘都是给人当过多年丫鬟,很懂得看人眼色,且赵三娘和祝旺李氏都是老实人,并没有因为姜家发达就厚着脸皮贴上来讨要好处。

  赵二娘很喜与他家来往,后头,京城解封了,赵二娘见妹妹家没养牲畜,还买了几对鹌鹑教起赵三娘和李氏养鹌鹑来。

  这东西叫声小关在笼子里又不会到处跑,她看谁敢拿牲畜说事!

  罗田村人见赵二娘经常往祝旺家跑,都知祝旺家有门在京里当大官的亲戚,且这亲戚一家还很愿意与他家来往,曾经欺负过祝旺家的人吓得不行,没两天就备了些好酒好菜到祝旺家赔礼道歉。

  毕竟还要在这里生活,没怎么欺负过祝旺,只是跟着刘大一家吆喝的人家祝旺都原谅了,但刘大几个跳得最凶的,他一点也不肯原谅。

  先前没人撑腰,他不敢去找耆老,如今有了徐家、姜家这门亲戚,他直接备了壶酒,到耆老家哭诉了一通,言自己一家来此地落户有多不容易云云。

  耆老知祝旺有个大靠山也愿意卖他面子,闻言怒不可遏地将刘大一行人叫来,大骂他们一通,压着他们强行给祝旺赔礼道歉还不算完,因着从前欺负了人家,叫人家不能养鸡鸭的事,还让他们一人赔了两分地与祝旺。

  京城的地寸土寸金,别看只有薄薄的两分,也叫刘大一行人着实心痛了好久,尤其是刘大偷鸡不成蚀把米,那些赔了地的人家,恨都恨死他了,不管刘大后头如何跟人赔礼道歉,都不肯搭理他。

  从前在村里一呼百应的人,也渐渐变成了个人憎狗厌,被人找麻烦的主,从前祝旺家受的欺,也叫他结结实实受了回,他这才知晓,自个先前欺负人家孤儿寡母,有多过份。

  “……”

  这些事徐鹿鸣就没怎么管了,亲戚间能帮一时帮不了一世,台子他都给祝旺搭起来了,日子想过成啥样,还得看祝旺自个。

  倒是吴晨因着赵二娘认亲这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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