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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们就知道了?

  怎么就这么巧,还偏偏在端门之下撞上,偏偏当着众人的面儿嚷出来,让所有人都知道她怀孕四个月了?

  不就是想她回宋家么!毕竟她有孕这个消息传出去,于情于理都该归于宋家。

  好啊,大不了她真就回去,也比每天留在王府里受这些闲气强!

  于是冷笑道:“承蒙夏姐姐关心,只是我月事一向不准,先前误以为夫君去后,伤心欲绝,迟了这几月也没大放心上。近来又偶感暑气不大舒服,才叫医师过来诊脉。”

  “虽说是喜脉,可一向又总有误诊的,我还特意交代了医师暂时不要外扬,想近日请大夫复诊,所以也就没说出去。”

  “只是……”她顿一顿,看着夏芷柔,诧异地掩口惊呼,“怎么我院子里的事,夏姐姐却知道得这样清楚?难道我的院子里,有夏姐姐的耳报神么?”

  周围多是女眷,对于这些内宅争斗心里都门清。先前那因了令漪有孕而投注过来的目光,又纷纷落在夏芷柔身上,窃窃私议着,目带讥笑。

  夏芷柔脸色微微涨红:“是纤英说的啊。”

  令漪立刻反问:“纤英昨日都没出小桃坞,夏姐姐要从何处听来?”

  “那就是厨房的人说的了。”夏芷柔勉强笑道,“想来因你有孕,向公中要的食材有所变化,那些老婆子自个儿就猜出来了。”

  “是这样吗?”令漪道,“夏姐姐连我怀孕的月份都知道得这样清楚,我还以为,是夏姐姐替我把的脉呢!”

  “宋少卿离京不是刚好四月么?我们也只是猜测……”夏芷柔的声音越来越微弱。

  “可方才县主不是言之凿凿,说是医师把出来的么?”说至此处,t令漪瞥了嬴菱一眼。少女正满脸尴尬,不知所措地看向夏芷柔。

  令漪只冷冷一笑,置之不理。

  只在心间暗暗唾骂起那杀千刀的某人。看吧!他的亲妹妹和野妹妹又出来作妖了!不是他让她怀孕,根本没这么多事!

  反正,都怪他!

  “好了好了别吵了。”云姬怕把宜宁县主得罪狠了,忙上来打圆场。问女儿:“溶溶,你怀孕了,这事宋少卿知道么?”

  她摇头:“还不曾告诉他。”

  又一名贵妇笑道:“对呢对呢,今儿是鸿胪寺主持典礼,宋少卿说不定也在。”

  “好似江夫人也在。”又有贵妇加入言谈,“虽说前时你们两家闹得是不大好看,可那宋家已经是三代单传了,这样大的事,还是说一声为好……”

  事情既然已经传开,令漪也没有不认,道:“事关重大,我也是想再复查一遍,稳妥些再说。”

  大抵已婚育的女子聚在一块儿时谈论的除了孩子还是孩子,周围的妇人开始热情地聚过来,与令漪分享起怀妊经验与育儿知识来,令漪一一以言承之。

  众人谁也没有看夏芷柔一眼。

  连身份尊贵的宜宁县主也被晾在一旁。

  她们都是高门大户的当家主母,自然知晓夏芷柔在打些什么主意。暗自打探姊妹院子里的消息,故意在这大庭广众之下嚷出来,为的不就是把人赶回宋家么?

  可她那么处心积虑地赶人家一个“小寡妇”做什么?还不是对那位金尊玉贵的晋王殿下心怀不轨……

  众人鄙夷夏芷柔的为人,同令漪说话声也就含沙射影了些。夏芷柔面色惨白,还是嬴菱悄悄拉了拉她,稍稍缓和了些,随她到别处去了。

  这时城楼下忽然山呼万岁,众人跪地而拜。原是城楼之上,天子已携着皇后出来。

  震耳欲聋的山呼声打断了话题,令漪跟着跪伏下去,口称“万岁”。

  天子今年不过十四,他的皇后虞氏也不过十五,才过了千秋节,俱是形容尚幼。但此时也没人敢直面天颜。

  天子身后还跟着诸位王公贵族与高阶官员,嬴澈与清河大长公主亦在。两侧各有一列宦官宫人,持旛幢,捧玉盘。

  玉盘里盛着粉团粽子与金币,被帝后一把把洒下,于是城楼下两翼的百姓与奴仆一窝蜂地拥上去以衣承接,有如抢食的鸟兽。

  随后是歌舞百戏,丝竹声闻数里。城楼之上,帝后与文武百官亦观赏着底下精彩绝伦的舞蹈,清河大长公主笑道:“今日这庆典安排得不错,殿下可要好好赏赐宋少卿才是。”

  实则宋祈舟升任鸿胪寺才多久,这样的歌舞,起码两三个月前就要排练了,自然不是他的功劳。

  但将百姓按区域划分、派遣禁军维持秩序和整个庆典的调度一丝不差却实在是他的功劳,诸位王公大臣也觉满意,纷纷交口称赞。

  小皇帝遂将还在城楼下维持秩序的宋祈舟叫上来,当面赏赐他许多财物。

  宋祈舟受宠若惊,一一谢恩。

  众人都对这位上任的新少卿赞不绝口,唯有嬴澈坐在一旁闲适地品尝茶点,连句敷衍的夸奖也没有。

  他心里何尝不知姑母是想扶持宋祈舟跟自己作对,想了想,却放下茶盏,道:“宋少卿,姑母很欣赏你呢。”

  许是今日有些热,说这句话的时候,他顺势翻开袖口,露出那截系着长命缕的左腕,左右翻看着。

  于是城楼上诸人都瞧见了尊贵的晋王殿下腕上竟然系了根来自民间的五彩丝绳,暗暗惊讶。这是哪个相好的送他的呢?

  宋祁舟却不明所以,漠然以对。嬴澈在心中嘲笑他没见识,接着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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