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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把这把剑**,我就送你回去。”叶慈握着剑鞘,剑柄朝向于双含。
从府里把它带出来的时候,没想到还会撞上于双含,正巧派上用场。
于双含想也不想,伸手就去拔剑,惊叫着缩回手,剑柄与剑鞘严丝合缝,纹丝不动。
叶慈就知道结果会是这样的,直言:“什么感觉?”
于双含心有余悸:“冷,刺骨的冷。”
那种冷洗涤了灵魂,钢刀一样刮过全身,找回最初的清醒。
叶慈收回慈悲,放在膝上:“还有呢。”
“”于双含却说不出来话,沉默僵直地立在原地。
叶慈打定主要叫她清醒,抱着根本不可能实现的希望和记着别人的记忆,浑浑噩噩下去也不是个事。
“你叫什么名字?”
“于双含。”
“庄文慧又是谁?”
于双含声音苦涩:“文慧姐是与我共存之人,十岁始,十四岁亡,为救我而死。她说我这样小就死去,太可怜,以魂补魂,她消散天地,我继承她的所有记忆。”
“文慧姐说过,待到明景皇帝登基,将开先例,使女子也能科举,她定要去考个状元来让我们当当,反正被改名换姓了,入朝为官也不怕被查前身,将来也能青史留名。”
叶慈就明白了,事情发生的太突然,十几岁的于双含收到的冲击不比谁少,刺激过度了,给自己选择了一个不那么痛苦的身份。
当时年纪太小,留下的痕迹十分深刻,久而久之就把记忆混淆,把自己当庄文慧了。
人的想法不同,选择的道路也会不一样,谁都不清楚任何一个举动会带来怎样的蝴蝶效应。
没想到十几年后,依然为十几年前的抉择痛苦不堪。
“但是我选择了入宫为妃,空有满腹经纶,治国良策,徒劳困了自己一世。”
养心殿里还是那样安静,侍奉的宫人们大多都给宫殿主人放了假,轮流休息去了。
几个年纪小的宫女穿着胭脂红新衣,在火炉前凑在一堆,互相分享除夕那天省下来的蜜饯。
见了叶慈来,脸都吓白了,就着急忙慌的要行礼。
“奴婢参见殿下,我等竟擅离职守,请殿下降罪。”
“不必多礼。”叶慈抬手制止了,把手上的纸包抛给最前头的小宫女:“买多了,看你们还挺喜欢吃甜的,就给你们分了吧。”
陆上瑜对甜口味的东西是浅尝辄止,叶慈本人直接是不爱吃甜,给她们正好。
好像这个年纪的小姑娘对好看的甜食没什么抵抗力。
几个小宫女峰回路转,还有额外的奖赏,粉白的脸颊笑开了花,连声道:“谢殿下赏赐!”
摆摆手,直接提裙进门去,在二重门前脱下身上沾了雪的披风,烤暖了身体才进去。
在一边绣手帕打发时间的严尚宫起身,行一个无声的礼,朝屏风后的软榻上指了指,用手比了一个睡着的姿势。
不用多说,懂了。
往常的陆上瑜并没有午睡的习惯,初登大宝就发生很多事情,也就养成了时刻清醒的习惯。
按照陆上瑜的话说就是,这宫里只有两个人有午睡的资格,一个是没事干的太皇太后,一个是只会傻乐的陆上鸣,老的小的,她这样的是能劳累命。
今天倒是稀奇,看书都能睡着。
走近看,及腰下的长发未挽,松松散散的披在身后,水墨画般泼洒在榻上,身上穿的是淡青便服,清雅脱俗。
十七岁的陆上瑜跟十五岁的她差别还是挺大的,不光是身形与五官长开了不少,气质也比以前沉,不那么的阴郁。
睡着的模样倒真像个纯真懵懂的少女,眉宇间是未沾染尘世烦忧的清澈,便是入画也是一幅如仙的山精灵。
叶慈看着,双眼一眯,突然想缺德一把。
陆上瑜是被一股炸得焦香酥脆的鱼香味熏醒的,人醒了,魂还没醒。
迷迷瞪瞪的睁开眼,就看见一双银筷子夹着炸小黄鱼伸到自己鼻子前。
这不过拇指大的小黄鱼还保留着下锅时的状态,是十分吉利的鲤鱼跃龙门的姿势,那是香味扑鼻,加上藏雅楼大厨的手艺加持,教人食指大动。
陆上瑜:“?”
随着筷子的远离,她把斗鸡眼正回原位,可算看清了主谋者谁。
笑意吟吟的叶慈把第一条小黄鱼笑纳了,还好意思说:“不错,好吃。”
陆上瑜:“”
原来她以为自己够流。氓思维的,没想到山外有山,人外有人,陆上瑜外还有叶慈!
当即怒起,拍案抢筷子,顺便把碟子上剩余的小黄鱼全部扒拉过来。
就算不怎么喜欢吃鱼也得抢,狐狸吃什么鱼啊,就该啃自己的大尾巴去!
叶慈被人夺了筷子也不气恼,双手平放在桌上,好心提醒道:“上瑜你嘴巴边上是不是有口水啊,擦擦吧。”
还没开始吃鱼,陆上瑜下意识一抹嘴巴,怒气加倍:“没有!你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