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毛短短的,瞳色黑的发木,少了几分灵动轻快,多了一分木讷寡言。

  这是自下而上的角度的看着对方,也是墨誊的角度。

  那双眼的主人担忧的问:“你没事吧?怎么在我的院子里?”

  这声音很耳熟,脸也很面熟。是八岁左右的她,八岁的莫知宁。

  那女童又问:“你怎么不说话,只睡在我院里树下,看你脸色苍白,我去叫大夫来……”

  “且慢……”墨誊嗓音沙哑的喊住了欲走的身影:“你怎么能看得见我?”

  现在的墨誊肉身已毁,只有神魂在此休憩,若是常人该是看不见他的。

  女童停住了,站在原地不敢靠近:“就这样看见的啊。”

  或许是从墨誊的心态出发,莫知宁能清晰感受到内心涌出的浓重杀意。略一犹豫后,他放弃了把自己可能暴露自己踪迹的女童灭口。

  自己的伤需要药,看这里高门大院家世必定不凡,还有浓重的香料味萦绕鼻尖,或许会有些药材有用。

  一息之间他就做下了决定——她有用,暂时不杀。

  是你先看见我的,你活该。墨誊心想。

  在墨誊的视角里,女童母亲是祖父强压父亲娶来的续弦,连带着厌恶莫知宁。

  连她名字的意思都很明显——知道安宁,莫要吵闹。

  早在七岁的冬天,她母亲就郁郁而终。

  就此,莫家二小姐就被迁到这处偏远院落之中,由她自生自灭,直到看见了树下躺着的墨誊。

  其实莫知宁的青少年时期乏善可陈,永远的被忽视,永远的被轻视,以及永远都在树下安静调香的侧脸。

  莫家家业是调香,技艺没有分传男传女,族内子弟都能学。

  比起人人夸赞惊才绝艳的莫大小姐,墨誊觉得莫知宁的天赋可比空有美貌的莫大小姐好的多。

  尤其是她一手调制的凝魂香,竟有修复神魂的效用,哪怕对于重伤至此的墨誊来说微乎其微。

  总比没有好。——那时候,他就是这样想的。

  那时莫知宁也不过八岁,要是加以培养,往后以此入道修行,也并非不可。

  那就伤好了以后不杀她就好了。桌角的木偶娃娃睁着黑豆豆眼,看着女童认真的侧脸。

  十三岁的姑娘该商议亲事了,莫老爷思量许久都没有考虑好定哪一户人家。

  而莫大小姐早就定下了隔壁镇的明大少爷,明礼。

  今日是提亲的日子,前院热闹着呢。

  墨誊眼看少女躲在花丛后偷偷看了一眼明礼的背影,神情不算羞涩向往,单纯好奇的看她未来的姐夫究竟是何人罢了。

  放在墨誊眼中那意思就不一样了,他忽然想到了莫老爷说的要给莫知宁定亲。

  莫名就觉得吸引莫知宁目光的明礼令人生厌起来,不屑道:“不过是个病秧子!”

  莫知宁被他吓了一跳,连忙躲起来,嘘他:“你怎么可以说话!明家主可是筑基期修士!”

  因此,她也错过了明礼往这投来的目光。

  木偶嗤笑更甚,笔墨点上的黑豆豆眼都透出骨子里的倨傲:“筑基期在我算什么?我可是化神期大能!”

  莫知宁哪里懂什么什么期修士,闷闷应了一声:“哦。”

  就提着傀儡木偶站起来了,这无所谓的态度激怒了墨誊,再次重复:“我真的很厉害,一千个明家主都不够我一招!”

  提着傀儡木偶的少女语气平淡:“哇——好厉害。”

  墨誊:“……”

  墨誊:“你!”

  被她激得够呛,自诩以一敌千的化神期大能跟莫知宁单方面斗嘴,只得到莫知宁语气平板的回答,又是一肚子火。

  当日下午,一直轻视她的莫大小姐找上了门,一进院子就掀翻了莫知宁的调香桌,不等主人一声令下,大丫鬟上前就是给了莫知宁两巴掌。

  “二小姐当心!”

  莫知宁额头嗑在凳角,没缓过劲来就懵懵懂懂被打了一遭,还要抽空按住跳动的傀儡木偶。

  莫大小姐轻蔑道:“别以为你抱着什么心思,你就跟你娘一样,满肚心机,净盯着别人的丈夫抢是吧?!你去前院做什么,以为人家明礼能看上你?也不照照镜子看看自己长什么样!”

  莫知宁早就习惯了大姐几次三番的找茬,已经熟练的找出怎么被打不会很疼的姿势。

  墨誊看着她低着头,闷不做声。

  不料莫大小姐气焰更加嚣张,绣鞋蹬在莫知宁肩膀上,好似把活生生的人当成了放脚凳:“我警告你,少在这起不该有的心思!听见了吗?”

  墨誊听见莫知宁说:“知道了,大小姐。”

  莫大小姐这才满意的收回脚,闻到了散发的香气,扫到了莫知宁脚边散落的册子。

  莫大小姐起了兴趣:“这是什么?”

  莫知宁下意识用腿盖住了册子,本来莫大小姐只是随意一问,现在是真真起了兴致,一抬下巴:“拿来。”

  争执不过,莫知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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