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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被赶出去的仆人吓得瘫软在门外,也手脚并用从地上爬起来,“打扰二位。”
她走远了,门内的慕析也不好过。回过神才发现身上已经生生被逼出一层薄汗,粘着衬衫黏腻得难受。
慕析沉默着把餐刀重新藏好,回到床边被南惜握住双手。
如果黎珠真要行动,只凭一扇上锁的房门是拦不住她的。
“……是要晚上再来吗?”
南惜亲亲慕析的手背,其实自己也惊魂未定,“没关系,之前说好的,只要在一起就好。”
灾难来临的时候心理准备的作用被无限压缩。
慕析没应,贴着南惜一起缩进毯子,蹭着存着里面仅存的热气相互取暖,用彼此作为寄托默默等候着天黑-
期间难免再次发生其他风声鹤唳、草木皆兵的插曲。但一直到了第五天早晨,两人才意识到有些不对劲。
因为担心夜袭,慕析与南惜没敢睡得太久,此时都有些精神萎靡。
尤其南惜,眼睛红得像只兔子。慕析心疼让她睡觉,南惜却犟着非得陪她不可。
而发现一夜平安无事后,全部的这些努力又变得可笑起来。
南惜招架不住睡下了,睡得不安稳至极。梦里连连呓语,说的都是什么不让慕析走,骂黎珠不是人,一听就知道肯定是做了她和慕析被黎珠拆散的噩梦。
慕析听得揪心,却也无能为力、只能抱她再紧一些。
好在这样的时刻没能持续太久,这次她们的房门被敲响终于不是因为送餐和后勤保障。南惜听到外面的人说出第一句话就立刻苏醒,而后和慕析面面相觑,互相表示不解。
那个人说的是:
“黎女士病了。”
科研工作者、特别是对科学有着超乎常人追求的科学家们,夜以继日地工作实验,身体抱恙不是什么稀罕事。
可黎珠看上去容光焕发光彩照人,从没有表露出一丝身体不好的迹象。
再者说,就算她病了,和她们有什么关系?
没听到慕析的答复,外面站着的、黎珠的首席特助无奈地询问道:“您要去看看她吗?”
这里的“您”显然就是指慕析了。
慕析和南惜不禁觉得匪夷所思,甚至由于这些天来的糟糕状态,不由得开始怀疑这只是鸿门宴的邀请函而已。
慕析屏息,从枕头下面抽出小刀,和口袋里的美工刀一起左右开弓,离开那张床。
南惜不敢轻举妄动,她确实不擅长战斗,这种时候宁可少做少错,降低存在感不给慕析增加负担。
“我不是带着恶意来的,我向您保证二位一定会平安无事。”特助不得不着重强调,“我只是想来问问慕析小姐,要去看望黎女士吗?”
“不去。”
门被撞开了。
外面站着的可远不止一人,除了特助在门口立着,她身后五米外还多了一整只全副武装的小队。特意停在慕析难以察觉的范围,以至于慕析反应过来时已经被数个红点对准心口。
这种局面下,慕析手里那两把都算不上武器的小刀显得无比可怜。
但哪怕只是小刀也能造成伤害,慕析不会放弃为数不多能运用的利器。
南惜害怕到呜咽的抽泣声在身后响起,慕析把两把小刀放回口袋,然后举起双手。
“抱歉小姐,我猜到您不会配合,只能用这种方式请您去。”
特助手上也端了把枪,谨慎地没有靠近慕析,“那么请跟我来。”
慕析面无表情,她向前迈一步特助就往后退一步,后面的队伍把枪握得更紧。
慕析走出那个和南惜缩了整整四天的房间,向后伸手想要把门关上。
却遭遇一股阻力,南惜已经从床上冲下来,握着门把手不让她关。
“我也要去。”慕析猛回头,南惜原本就疲惫通红的眼睛此刻因为哭泣而变得更肿,把嘴唇咬成血红的颜色,她在对自己哭,“求求你让我去,求你了。”
——现在分开的话,以后说不定就再也见不到了。
慕析从她眼里看见这句话。
说实话,看见无数黑洞洞的枪口对准自己的时候,慕析心里又出现那个想法:也许自己离开,换南惜失去这些记忆以后安安稳稳度过一生也是不错的选择。
所以她一定要关上门,把南惜关在里面。她不是在防眼前的特助而是在防身后的人,她们之前说好的一起死代价太惨烈,南惜原本可以不用死。
南惜冲过来,求的是自己而不是别人,就说明她看穿了她的想法。
“带我走。”她不依不饶,从门里伸出手来紧紧抓住慕析的手腕,手臂被门边压住也熟视无睹。
慕析心中挣扎,她永远耐不住南惜求她,无论求什么都会听都会给,放任自己沉浸才导致今天仍未脱敏。
其实她都不知道对面的人到底叫她去干什么。
说不定真的只是看看,那样会显得她们现在的纠缠莫名其妙。可是慕析太理解她,否则也不会决定关门。最坏的可能性后果太过严重,生和死的界限怎么也不能轻易忽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