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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傻瓜。”捏他脸颊,祁澍里责骂的语气充满疼惜,“你要知道我是喜欢男孩的,就算知道你偷偷画我、摸我,我也只会怀疑你是不是暗恋我,而不是觉得反感。”

  “那我也想和你说个事情。”揪住他的袖子不放,方予松不自觉哽咽。

  没有急着回答,男人细细巡视对方那张苦瓜脸:“要是你说出来会更难过、会哭,那我选择不听。”

  “可是我想和你说。”

  水汽弥漫的眼睛像雨后聚集在路边孤独的一滩水洼,投向祁澍里的那一刻,似乎是在等待清晨第一缕阳光的救赎。

  男人拂过他殷红的眼尾,柔声细语:“如果你想说,那我一定认真听。”

  “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伸出两边的指头来回抠弄,方予松低声嘟囔,“其实之前读大学的时候,我就在闫姐手底下给文学部的那些老师们画插图赚外快,那个时候我也不太擅长跟人沟通,每天都在画画。”

  “后来,为了练习画工,我每天都拿班上不同的人做样本……”说到这,方予松呼吸忽然变得凝重,手上抠弄的指甲印也越变越深。

  祁澍里见状握住他的手制止,一言不发继续聆听。

  “后来有一次,画到一个男生,我的本子被同班同学不小心撞倒了,我给那个男生画的人像也一起掉了出来。”

  剖开伤口回忆当时画本暴露在众人面前,那些岸观火的目光中夹杂的厌恶、诧异和嘲弄,方予松身体瑟瑟发抖。

  "好了,不说了。"心脏如同被投进搅拌机里四分五裂,祁澍里一把抱住他安抚,“我不想听了。”

  拥护怀里的人,祁澍里终于解开长久以来萦绕自己的困惑。

  难怪他在没掉马之前听见自己要去漫展看他,反应会那么大,会抖得那么厉害。

  难怪枣园泥糕的粉丝扒出他拿自己做灵感的时候,他在公园反复靠在自己肩头说害怕。

  原来以前就有过被拆穿画同性后被骂的经历,所以提心吊胆,担忧被自己发现后会重蹈覆辙。

  “喵。”本该在边上玩球的财财,发觉小爸情绪不对立马扑过来,爪子扒拉他的裤腿攀爬,钻进方予松怀里蹭脸。

  “你看,都过去那么久了,那些人你这辈子都没机会碰上几个,”闭眼感受怀中人慢慢降低的颤抖频率,祁澍里拍打他的背安抚,“现在你有很好的事业,很好的读者,有我也有财财。”

  “喵~”财财拿爪子拍他,看上去是想擦掉他的眼泪。

  “嗯,”紊乱的气息险些让他连声音都发不出来,青年伏在他怀里吸气,“这些都是你的功劳。”

  搂着他的腰,祁澍里眼尾微微上扬:“漫画和读者是你这么多年积累得来的,财财是你捡回来的,我更是被你无数的闪光点吸引而来的,都是你自己的功劳。”

  他的安慰奏效,青年破涕为笑:“可是当初我画不出来,每晚都在哭的时候,是你带我走出逆境,也是你陪我找灵感。”

  “好,那我们都有功劳行不行?”哄人的语气极具温柔和耐心,再悲伤的人听了,也会因为其中翻涌的深情而滋生蜜意。

  经历两场浩劫几乎花光所有的精气神,方予松趴在他肩膀:“饿了。”

  “行,我去做早饭。”

  “我也来帮忙。”

  小厨房面积不大,却承载了二人数都数不清的温情,只要待在一起,哪怕做饭这种日常小事都变得格外有意思。

  做完三明治准备开咬,方予松张开的嘴巴却在空气里顿住了。

  “怎么了?有脏东西?”见他视线紧锁于眼前的三明治,祁澍里以为自己刚才煎蛋的时候漏了两块蛋壳,正要探头去看。

  方予松却怔怔将目光挪向他:“我有一个非常严肃的问题要问。”

  一听能让对方严肃的问题,祁澍里收回脖子正色:“你说。”

  “现在我们两个人都能通感对吧?”

  “对。”

  “那就是说只要有一个人比对方晚睡,另一个人就绝对会通感,对吧?”

  “对。”

  “那我们现在怎么睡?”

  嘴里咀嚼的三明治还没来得及咽下,祁澍里就被他逗笑,喝了口咖啡一本正经回答:“该怎么睡怎么睡,之前怎么睡的,今晚照样睡。”

  “是……吗?”对他话语间的真实性保持怀疑,青年若有所思。

  事实胜于雄辩,他的多疑并非空穴来风,因为到了晚上十一点,方予松发现祁澍里房间的灯竟然还亮着。

  而祁澍里也一样,发现对方迟迟不睡,大大方方敞开房门,远望门缝里露出来的半只眼睛,拖着散漫的腔调质问:“怎么还不睡?”

  “呃,时间还早,我要画画。”方予松胡乱扯谎,眼神绕着客厅飘了一圈又转向他,“你呢?怎么还不睡?”

  一眼就看穿他内心那点小九九,祁澍里嗤笑跟他玩起绕口令:“我这么晚还不睡的原因就是你这么晚还不睡的原因。”

  对方听闻也不装了,直接把门打开,气鼓鼓地跟他对望。

  客厅承受了两边卧房同时穿出的光线,吸引兀自在窝里玩耍的财财左瞧右看,发出一知半解的“喵?”

  方予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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