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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乌白怔愣的样子总是很明显,眨动的眼睛会暂停一秒,嘴唇也会微微张开一点,再很明显地扇动一下,对他说:“谢谢你啊,屹哥。”

  栾屹没有向往常一样回没事,而是碰了一下乌白眼下,捻去那一点悬在指腹上晶莹:“尽管现在说这些不是很好,但我依旧要说,乌白,你的意义是自己所赋予的,无论是名字还是其他。”

  乌白嗓子酸涩地说不出话,只用低着头用气音嗯了声,随即便无法遏制地看向和他坐在同一直线,同一片灯光下栾屹。

  屹,有高耸坚定之意。

  他想脚踩在实地,也想回头就是厚实的墙壁。

  所以,他可以把栾屹当做支撑依靠吗?

  他很好养活,只要栾屹愿意分给他一点山间的阳光、朝露、土壤,他可以努力地向上生长、向下扎根,栾屹不需要花很多的时间精力。

  但他凭什么叫栾屹从指缝中露出一点给他。

  乌白看着自己双手,漫无边际地想。

  当天晚上栾屹没有回去,留在了医院,栾屹和医院的人打过招呼,冯映秋入住的特级单人病房,带卧室与客厅等,但乌白哪里都没有去,就守在冯映秋身边。

  栾屹知道乌白不好受,也没有勉强他去休息,直到天快亮时栾屹才催促乌白睡会儿,他已经和班主任请了一天假。

  幸好乌白很听他话,没费什么力气就上了床,一晚上情绪大起大落,各种事情堆砌在一块,铁打的人都受不了,在栾屹的陪同下很快就陷入了睡眠。

  乌白睡觉的样子很乖,过长的刘海会提在额头上,然后向两侧分开,露出带点小狐狸似的眼尾。

  也许是心里想着事,乌白眉心皱得很深,很不舒服,栾屹坐在床头探出手指在上面按揉了一下,如愿见乌白眉心舒展开才带上门走出卧室。

  没人在这守着他不放心,一早命令助理将电脑以及需要处理的文件带过来,这会儿安静下来也开始处理公司事宜。

  满打满算乌白没有睡多长时间,不到一个小时就醒了,彼时栾屹刚在一拟好的合同上签完字,一抬头看见的就是乌白慌里慌张地打开门,在看见他时那点慌乱不安很奇妙地一瞬间褪下。

  栾屹蹙了蹙眉,隐隐觉得哪里不太对,但他注意力很快就被别的东西夺走了:“怎么不穿鞋子?”

  乌白脚踩在地板上掩耳盗铃地往后缩了缩,抛下句马上就穿好溜回了卧室。

  冯映秋依旧没有醒,靠着输液维持生命体征,乌白到病房简单看过后突然说:“屹哥,我想回去上课了。”

  栾屹放下手中正在进行的工作道:“乌白,尽管我希望你能调整好情绪,但适得其反的道理你应该懂。”

  乌白踩着拖鞋走到栾屹身边,很真诚地说:“我知道的屹哥,但我已经没事了。”

  冯映秋一时半会醒不来,他现在这里不仅什么忙都不帮上,还会胡思乱想,倒不如让那些密密麻麻地文字与讲课声将他填满。

  和乌白对视两秒,见乌白情绪已经稳定下来栾屹便送了乌白回校。

  医院距学校有不远距离,开个半个点才道。

  冯映秋在住院乌白这段时间也必定不会再回出租屋,在乌白下车时栾屹道:“晚上我来接你,陪你一块回家取生活用品。”

  乌白不会拒绝地说好。

  乌白钟楼那面和补课都请了假,晚自习下课栾屹陪乌白一同去了出租屋,这是栾屹第二次来,上次匆忙没来及细看,今日再一看才知道乌白住在什么地方。

  狭小的两室一厅,客厅勉强能站住脚,餐桌、椅子和沙发几乎处于相互交叠状态,墙壁脱落得严重,走到床边窗边有带着寒气的风钻进来。

  乌白的东西很少,只带了基本的换洗衣服以及生活用具,栾屹目光落在乌白床上的纸袋问:“衣服合身吗?”

  他是按照乌白尺寸买的,不存在不合身情况,但他还是问了。

  乌白说:“还没来及试。”

  由于冯映秋病情过于严重,乌白每天回来的第一件事就是看看冯映秋今日状况如何,所以……还没试新衣服,看见都是冯映秋躺在单人床上不省人事的样子。

  栾屹显然也猜到了,道:“现在试。”

  既然存在不好的记忆那便用好的记忆去替代。

  乌白点头说好,走过去,打开袋子,脱下身上的棉衣换上崭新的羽绒服,蓬松柔软的羽绒服罩在身上,让乌白想起栾屹的怀抱。

  栾屹站在乌白身前看着他,和他料想的大差不差,乌白皮肤白,倒不用担心栾清一直纠结的显黑问题,并且因为羽绒填充充足,衬得乌白有了些肉。

  乌白似乎有点局促,栾屹走过去帮他理了理领子说:“很好看。”

  指腹不小心擦过颈间,体温差刺激地乌闭猛抬了一下脖颈。

  栾屹理好领子,注意到乌白的动作问:“怎么了?”

  “没怎么。”乌白摸了一下脖子,盯着鞋尖很小声地说。

  第160章

  冯映秋是当天晚上醒的,醒来时只能发出一些简单音节,经医生检查后暂无大碍,但仍将乌白叫到门外,如是相告,冯映秋最多只剩下三月时间,叫乌白时刻做好准备。

  但也许是一早就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乌白对这个结果接受良好, 并无怨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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