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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户都开着,有夜风吹来,商辂额前碎发动了动,说:“看你折腾。”

  这是在点评施灼刚收拾屋子的一系列举动,窗帘拉着,但灯开着,影影绰绰的影子印在上方,一举一动都逃不过。

  施灼有点尴尬,又有点恼羞成怒。

  他刚在婆婆家说完他爸妈有收拾房间,转眼就被人戳穿。

  一会尴尬,一会恼羞成怒,到底是后者占了上风,施灼说:“你要告状吗?”

  商辂托腮笑了一下:“别把我想得那么无聊幼稚成吗?”

  施灼正要回一句算你有良心,又听商辂淡声着说:“我又不是你。”

  这人真的狗!

  施灼靠近窗边,从窗户的露台摸过一个石子,叫了声商辂名字,石子反手砸过去。

  高三那一年,商辂早都练出来了,稳稳当当接过:“搞偷袭?”又挑了一下眉说:“没收。”

  施灼:“……”

  神经病啊。

  施灼反手拉上窗帘,眼不见心不烦!

  商辂笑了声,去了卫浴。

  江宁十月初夜间还是闷热的,夹杂着临河的潮湿,在J市待久了,夜间有些不适应,商辂半夜醒来一次,去了趟厕所,回来关灯时,稍稍消了点困意的眼睛透过窗户瞄见了点光。

  那光微弱,存在感却强,商辂有那么一瞬间的恍惚,让他想起了高三那一年。

  这光太熟悉了,商辂拉开窗帘叫了声施灼,施灼那面果然传来一声:“干嘛?!”

  “还不睡?”商辂说:“半夜玩手机想熬夜猝死。”

  施灼唰一下拉开窗帘,两扇窗户相对,施灼反击道:“你能不能说点好的,你才熬夜玩手机,你才猝死。”

  “那你做什么。”商辂手按在阳台上,探究地眯了眯眼。

  施灼手里拿着iPadpencil转了圈说:“工作看不出来?”

  服装设计大赛聚赛定在10月22号,可现在施灼设计图还没出来,更遑论独立制作五套样衣也需要不少时间,施灼只能回归苦逼的高三生活。

  但灵感这东西来也匆匆去也匆匆,跟沙子似的,你越是想攥紧也是攥不住,反而流速更快。

  决赛主题是记忆,可他找不到有关记忆的东西。

  “不怕出黑眼圈?”商辂看眼腕上手表,已经深夜三点。

  “怕,怕的要死。”施灼低头看了看画到一半的设计图稿,难得耿直道:“但我得让那个傻/逼承认我的优秀。”

  那个傻逼就是曲南笙,复赛输了后但凡在美院碰上这人都得对施灼放句狠话,施灼烦得要死。

  商辂其实并不认同优秀必须让别人承认认同的观点,但施灼从小就这样,做什么事一般来源于自己真的喜欢,另一半则来源是成功时众人望向他的那点虚荣心。

  “那你……”

  施灼嗯了声,表示自己在听,顺带等着商辂后文。

  “那你……加油。”商辂风轻云淡地补上后半句:“我去睡觉了。”

  施灼:“……”

  施灼看着对面又恢复黑色的房间,低声骂了句。

  国庆七天假,饭菜顿顿不重样,施灼也在家中画了两天设计图,第五天时听见外婆在隔壁叫他:“小灼!”

  “哎!”施灼一步两个楼梯,动作飞速又如履平底:“婆婆,怎么了!”

  “在家圈了两天不憋吗!”

  明明人都下楼了,外婆却仍在喊着说,商辂抱在围栏边失笑着摇摇头。

  门推开,施灼踩着小路走来,看见外婆背着编织篮筐,身边站着身着纯黑冲锋衣的商辂。

  冲锋衣立领,放在别人身上可能会显得脖子短,但身着在商辂身上却恰如其分,衬得头颈笔直,利落干净。

  出于对美的欣赏,施灼在商辂身上多停顿了一秒。

  这人永远搞些自以为隐蔽实则明显的小动作,商辂也不戳穿他。

  “快瞧瞧好好的孩子都在屋里圈成什么样了,蔫得像是没了水分的小白菜。”外婆细细看着施灼,半是心疼半是哄骗着:“我后山挖点菜,去不?”

  外婆这话纯属是子虚乌有,作为一个视觉动物施灼可谓是把美刻在了骨子里,前天熬了大夜,外婆叫他去给施灼送柿子,就撞见这人眼下敷着白花花的东西,估计是面膜乳液之类的东西。

  现在更是,尽管深夜画图,施灼状态精神都是极好的。

  但施灼在家时间确实有些长了,把自己关屋里憋闷,更不利于寻找灵感,更何况外婆亲自开口了,施灼也不会拒绝,便同意了,和外婆一块出了门。

  江宁是县,县城后片小山头,外婆口中的挖菜是给家里的小鸭挖点草混着饲料喂。

  乘坐出租又步行二十分钟就到了,小山头垂直高度不高,也就三百米,山上有树有草,隔着一片树林就是丘陵平原,种植着绿油油茶叶,清茶香飘十里不止。

  到了地方,外婆分了工具,有最小号的锄头、剪子、铲子。

  但外婆只带了两份,施灼左看看右看看,伸出手像是要接过商辂那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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