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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杯子已经抵在沈辞秋唇瓣上,大有他不张口就绝不挪动的意思。

  沈辞秋此时身子虚软,力气到底比不过谢翎,两人无声无息僵持片刻,沈辞秋垂下眸,到底还是就着谢翎的手,启唇含住了杯子。

  清露入口,嗓子好受了不少。

  谢翎等他喝完,把人放回枕头上,将杯子搁到一边:“腰上的药该换了,再用一次药就能好全。”

  他抬手就掀了被子,风带起凉意,沈辞秋一惊,这个说什么也不肯让步了:“我自己来。”

  “腰后还有一点伤,你看不见不方便。”

  谢翎抬手就要勾沈辞秋的腰带,却被沈辞秋一把抓住了手腕。

  沈辞秋身体虚软,力气没完全恢复,但很坚决,谢翎手腕被按下,并没有抬头看沈辞秋的脸,他道:“你昏迷时也是我上的药,怕什么。”

  沈辞秋却依然不肯松手。

  沈辞秋这点力道,谢翎只要用点劲就能挣开,他俊俏得锐利,不笑时很能唬人,眉锋下的影子让他在黄昏光线中显得格外深邃,房间内的空气一时间凝固了。

  片刻后,谢翎按着额头,深呼吸,而后揉了把脸。

  就这一个动作,琥珀色瞳孔中的晦涩就尽数散了,他抬脸,耷拉着眼,好像一下泄了气,蔫蔫道:“我还有点生气呢,你就又犟上了。”

  沈辞秋投给他一个疑惑的眼神:这又是在说什么前言不搭后语的话?

  而且生气,生什么气?

  谢翎看到沈辞秋的眼神,磨了磨牙:某人的反应还真是一点不出意外!

  他反手捉过沈辞秋的手,一把将沈辞秋的手摁在枕边,倾身上去,高高的马尾从他肩膀垂落几缕,他一瞬不瞬盯着沈辞秋的眼睛,问:“为什么要在那时候解开同命咒?”

  沈辞秋不喜欢被压制的姿势,但被谢翎这么摁在床榻上……也是一回生二回熟了,因此面色不变:“顺手而已。”

  谢翎:“没别的理由?”

  沈辞秋:“没有。”

  “想从你嘴里撬出几句话可真是难于上青天,”谢翎深呼吸,“行,那你听我说。”

  “你解开同命咒,就是为了我。”

  沈辞秋蹙了蹙眉,张口就要反驳,但谢翎没给他机会。

  “不然你告诉我,没了同命咒对你有什么好处?”

  沈辞秋一顿。

  谢翎没有放过他丝毫神情:“答不上来了吧。”

  沈辞秋抿抿唇。

  谢翎在心底轻轻一叹,他当时真的吓死了,什么也不容多想,直到危机解除,才能从惊心动魄后,挖出那么点带着酸涩的甜:

  沈辞秋分明顾及着他的安危。

  谢翎手上微微使劲,一根根分开了沈辞秋的手指,强硬地与他十指相扣,咬牙切齿。

  “沈辞秋,承认你对我会心软就那么难?”

  沈辞秋:“我没有,放手!”

  “好吧。”

  谢翎一句话就止住了沈辞秋所有的动作。

  他说——

  “可我对你会。”

  沈辞秋怔住了。

  他慢慢睁大眼,琉璃色的眼眸中写满了不可置信,他似乎很想飞速掩饰神情,但颤动的睫羽毫无保留出卖了他。

  平地起涟漪,他想静,某人就偏不让他静。

  万般否认,千般推拒,都抵不住某人一句真心。

  谢翎本来还想绷一绷脸,但沈辞秋的表情实在太戳他心口,高山上的雪被他搅乱寒潭,无措地不知该去往何方,谢翎眼神一暖,轻轻笑了一声。

  他笑里掺杂了如释重负,随即又闷闷道:“你解开同命咒,不肯再回我只言片语那一刹——”

  谢翎停了停,才低低道:“在世上这么久,我头回体会到了什么叫做……惊恐万分。”

  发现穿越了,将要面对一二三四五等等反派,他没怕;知道剧情上自己还会吃些苦头,他也没怕。

  头回怕成那样,是为了一个人。

  沈辞秋嗓子哽了哽:“……别说了。”

  “可有些话不说明白,你就不肯信,我给你解释解释,我对你的心软和对兄弟下属的心软不一样,我对你是喜、唔。”

  沈辞秋抬起另只手,一把捂住了谢翎的嘴。

  他想做出疾言厉色的模样,却不怎么成功,声音在轻轻发颤。

  “我一直提醒你,”沈辞秋一字一顿,说不好是在说给谢翎听,还是说给自己听,“不要在我身上做蠢事。”

  谢翎眼也不眨,捉住沈辞秋的手拉开:“晚了。”

  这下可好,沈辞秋两只手都陷在了逃不开的力道里。

  “你要是真想阻止我,就该对我再狠心点。”

  当沈辞秋解开同命咒后,谢翎就再没有任何理由放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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