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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懂个屁……”戚檐斜睨他一眼,不知怎么又忽地换上个亲切态度,“那你说说我该怎么做?”

  “我也没谈过,但我就是觉着哥你总那般像鬼一样缠着文哥,会激起他的逆反心理。”岑昀竖着五根沾满油和碎屑的指头,转着脑袋找纸。

  戚檐挑起半边眉,毫不犹豫地哼声说:“我看是你爹揍你揍出了逆反心理……别学到个新鲜词就乱往我俩身上套,我自有分寸。”

  “唉。”岑昀应下来,将自个儿方抽来擦手指的纸叠了叠,拿去擦了嘴。

  那小孩儿乖,没怎么惹他。

  戚檐却很烦躁似的挠起颈子上一圈深褐色长疤,嘀嘀咕咕道:“第六日傍晚了,又要还原死况了……”

  见戚檐蓦地不说话了,岑昀以为适才自己那话惹他伤了心,于是安慰说:“哥,没事的,你……”

  “咳咳——”

  岑昀忽然被薛无平突如其来的一声咳嗽吓得紧抿双唇,话就那么没头没尾地断了,专注盯着显示屏的戚檐倒是毫无反应。

  ***

  黄复拿棍子杵开感染者,艰难地推动着两扇大门。两扇门撞去一块儿时发出巨响,直震得偷摸涌入屋的风雪都颤动起来。

  黄复两掌一拍,将手上的冰碴都给抖了下去。

  文侪将被黄复短暂吸引走的目光又挪回俞均身上,呵了口热气,暖了暖手。

  病了……

  俞均说周宣觉得那顾大姨和周四爷病了,所以他们吐了血。

  而他们做错的事,就是想要逃离这个宅子以躲避瘟疫。

  逃跑。

  这在现实中映射着什么?

  他知道俞均那话里有指责意思,也就是说在那医生的眼里,大姨和四爷都没错,也都不该染上瘟疫。

  那周宣为何会坚持做一件错误的事?

  文侪想不出个所以然,再度挪眼时却见俞均已经抽刀拔针,准备割下四爷身上坏死的肉。

  场面血腥,他不忍再看,兀自绕走了。

  他的口袋里装着戚檐给的钥匙,因而眼下不论是往哪儿走,都是畅通无阻。

  这会儿,黄复正耷拉着脑袋在二楼楼梯口抽菸,而俞均则在楼梯边诊治病患,为救那濒死的二人,直忙得抬不起头。

  文侪想了想,打算先在一楼翻找。

  钥匙于是很快便戳进了戚檐的屋门锁孔中。

  戚檐已死,他本没什么理由再往里边跑。

  可此刻那房间里,还睡着个昏死过去的植物人——那被他从二楼推下去的李策。

  文侪先前一直没胆子进去看望他,因为每每见着他,他心里便会升起一股极浓的感情。他不知那感情是什么,可是那感情却像是汽油一般不断往里灌,驱动他的拳头揍上那可怜孩子的面庞。

  是恨吗?

  因为太恨,所以周宣要揍那般大的孩子?

  还是其所作的一切仅仅为了满足自个儿的操纵和控制欲?

  为了将李策变成柳未那般,对他忠实的“信徒”?

  委托四中,李策对周宣的态度存在一个明显的转折点,在某件事发生以后,周宣自高位陨落,彻底成了李策所鄙夷的对象。

  文侪猜想,眼下他所立身的时间段,大概便映射着那段印象变化期。

  门在轻微吱呀响后便展开,他深吸一口气后窜身进屋。

  周宣对那小孩儿究竟是什么感情他实在不清楚,可对他来说,伤着那孩子,他心中愧疚难掩。

  “嗐、都是NPC,没事、没事……”

  他自我安慰一般重复着诸类言语,看向了那张大床。

  一颗惨白的脑袋陷于枕头正中央,脖子以下皆被被子盖着,显得规整而单调。

  他无法确定在翻找过程中那孩子会不会醒来,也不知那人会不会攻击他,于是将角落一个不知何时出现的新箱子往床侧推了推,以保证他在翻找过程中始终能让李策处于自己的视野范围之内。

  箱子是拉链式的,没上锁,咻咻几声,便大展开来。

  里边的东西并不多,一本日记,一只布偶狗,还有一个放在透明塑料箱子里的钢琴模型。

  在确定那两样可以称得上玩具的东西里头没有隐藏着其他的文本或是实物线索后,文侪才抓了那李策的日记来读。

  由于李策这会儿年纪不算大,字体有些歪扭,光是认字便耗去他不少精力。

  【这是我在周宣哥家的第一年,哥对我很好。】

  李策在那页夹了一朵干花。

  【这是我到周宣哥家的第二年,哥对我……没事,我爱他。】

  李策在这页画了副画,在漆黑的房子里,有一盏红灯,握在高个子人的手上,身边有一个流泪的小孩。而那漆黑的房子被他画了一颗心框起来。

  【这是我到周宣哥家的第三年,我希望他放过我,我不愿他再爱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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