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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野战并战而胜之;原来我们也能成为追击者,追入夏境数十里后全身而返。

  前人书中所说的寇可往,我亦可往是真的!

  赵昕在听叶明汇报上述消息的时候正在吃着宫外送来的“定夏糕”外卖,据说是区希范当年来东京城求告无门时,在寄居的便宜旅店中最喜欢吃的食物。

  作为东京城中目前最火的时尚单品,赵昕吃过之后只觉得店家占了区希范太多便宜。

  纯纯欺负区希范此时人在西北,没办法辟谣。

  即便最近传入耳中的消息通通利好,甚至可以说一句区希范此战打破了夏军不可战胜的百姓思想钢印。

  可架不住嘴巴里的味道不太给力,赵昕的思绪还是在往令人头大那边滑。

  以本朝对武官的钳制,主将下达的每一条作战命令都是要上报的,既是为了监视,也是方便事后追责。

  哪怕区希范身上早早地就打上了东宫系的标签,也是一般无二。

  区希范不愧是中过进士又曾经参与平叛,原历史线中还当过叛军宰相的人,很有点孔夫子挂腰刀能文能武那意思。

  在制定计策、对待普通士卒、以及与包拯这个出了名的冷脸御史相处等诸多方面都是可圈可点。

  唯一令赵昕感到不满意,或言之不舒服的地方就是在夜袭中以夏军的撞令郎为饵,进而引起夏军的营啸内乱。

  但对于区希范做出的选择,赵昕并没有太意外,哪怕是在他已经三令五申的情况下。

  毕竟自唐末乱世以来,南北分隔已达上百年。在这个平均寿命并不高的时代,如此长的时间足以将民族同源认知给深深埋藏。

  就这么说吧,能获得这个认知教育的人必定能混入统治阶级中去。

  那么作为既得利益者,在对面和自己半斤八两,甚至己方国力有时还隐隐超出的情况下,所谓的民族同源认知绝对不足以成为推翻自己的动力。

  而普通的百姓两眼一睁想的就是如何活下去,根本没有精力和心思去思考这个问题。即便有,活下去的欲求也要远高于此。

  汉儿尽做胡儿语,却向城头骂汉人这句诗残酷,但却很真实的反应了如今南北汉人之间的隔阂。

  两军照面时少砍你一刀都已经十分看在同属汉人的情谊上,不拿你当诱饵炮灰是绝对不可能的事。

  所以哪怕朱八八再小农意识浓厚,再将天下视为一姓私产,纵容他的子孙做出诸多拟人行为,但仅凭弥合南北,使天下汉人重归于一这一条,就能在赵昕心中的封建帝王评价体系中拿到高分。

  燕云十六州可是一丢就丢了四百年,这个数字光是想想就让赵昕头皮发麻。

  而在亲身经历过当前种种之后,他更是认为那首沁园春可以再加两句。

  所谓光复国土,比肩汉唐可绝不是军事上的土地占领就够的,要不然不会到洪武朝末期还出了一个南北榜案。

  “南与北,南与北……”赵昕一边自言自语着,一边用手指轻敲着桌案上那份新送过来的新科武举进士名单。

  相关方案是早在科举之前就想好的,但现实情况比他预想中还要糟糕,那细节方面就还得好好打磨一下了。

  “殿下,殿下……”叶明低低的呼唤声打断了赵昕的思绪,不由抬眼望他,“有事?”

  叶明的性格里可是有些媚上的,应该没有打断他思考的胆子。

  结果就见叶明一副大气都不敢喘,努力地给他挤眼睛。

  虽然一个老男人做这种低眉顺眼的小媳妇姿态着实辣眼睛,但考虑到是张茂则正在拿眼横着他,那就可以理解了。

  对于张茂则这个无良爹的绝对心腹,赵昕也是尽量客气应对。

  赵昕笑吟吟地:“张大官,什么时候来的?怎么也不出声啊,没累着吧?怀庆,怎么这么没眼力见,快去,给张大官搬个凳子来坐着。”

  “那可真是折煞奴婢了。”张茂则一边口中推辞着,脸上的笑容却又多了几分。

  虽然他在外代表着官家的脸面,任谁都不敢对他如何。但能在太子殿下面前混到个板凳坐,也着实是行市大涨。

  如今宫中谁人不知,随着西北的捷报不断传入宫中,朝野内外,连着官家在内,已经将外事不决问太子殿下变成了共识。

  民间不少好事者开始将太子殿下与唐朝的太宗皇帝相比,虽然根本不是一个量级,但能放到一起比就足能看出太子殿下的威望有多高。

  这位殿下完全可以说是靠本事,而非官家亲子的身份坐稳了太子的身份。

  若是太子殿下一直没有恢复神智,十三将军也有如此本事……

  算了,这事不能细想,细想起来心脏受不了。

  张茂则只将小半个屁股放到了圆凳上,笑得一脸谦卑,没有说话催促的意思 。

  赵昕则是翻看着今次武举进士的名单,装作自己刚刚是太沉迷公事才没有发现张茂则的到来。

  同时闲话家常般问道:“张大官此来是爹爹有什么吩咐吗?”

  要不是于礼制不合,打西北诱敌计划实施起,赵祯就想把赵昕给拴在垂拱殿,时时询问了。

  上万的军队调动,数州之地作饵。上次好歹还有一个宁令哥在手上,至少赔不了。可这回只有一个预测,搞不好国家刚刚恢复的一点元气就又要全部折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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