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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离婚以后遇到的各种男人,剥掉他们的学历、外表、兴趣等外在标签,梳理其本质,无非也就是:高配唐录生、低配唐录生和变体唐录生。

  “唐录生”这道陷阱题,闭着眼睛她都能答对。

  但郁野是另外一道完全不同的题。他可能是阅读理解,也可能是开放问答。

  明明行动一目了然,但企图心却似是而非,他好像不那么着急一定要尽快地达到某种目的。

  这样,反而是被他锚定的人,会忍不住揣测:他是这个想法吗?他真的有这个想法吗?

  简念对他的画像,有一句还是挺有道理的:直钩钓鱼。

  程桑榆没边际发散思维的时候,郁野已经把橙子剥完了,干净又完整。

  他抬手,把整个橙子递给她。

  “……你自己不吃?”

  “不吃。口罩摘了传染给斯言不好。”见她不接,他把她手腕一抓,橙子塞进她手里,起身说道,“走了。”

  程桑榆拿着橙子,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郁野已经打开病房门出去。

  郁野快走两步,低头,方拿手背掩着口罩,轻咳了两声,而后朝电梯走去。

  早上这段时间,是上下电梯的高峰期,等了好一会儿,电梯才升上21楼。

  里面的人先出。

  郁野目光一顿,瞥见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

  唐录生。

  唐录生视线朝他望来,似乎觉得眼熟,脚步稍滞。

  郁野当没看到,径直往电梯里走去。

  程桑榆坐在椅子上吃橙子,一瓣一瓣剥下来,很注意没有撕破瓣膜,溅一手的汁液。

  听见开门声,她蓦地转头,一个“郁”没吐出来,看清楚来人,直接咽回去。

  冷淡地瞥了唐录生一眼,收回目光。

  唐录生环视一圈,“我爸妈走了?”

  “走了。”

  “回家了?”

  “我怎么知道。你自己的父母你来问我。”

  “斯言睡着了?”

  程桑榆懒得睬他。又不是没长眼睛,事事都问,烦得要死。

  唐录生走到床边去,低头望了望,伸手,打算去碰一碰斯言的脸颊,被程桑榆一声喝止:“刚睡着,别把人吵醒了。”

  唐录生收回手,垂眸看了会儿,说道:“昨天是跟工商界的几个领导吃饭,怕被人打扰所以把手机给助理了。后来不是斯言姥姥说要陪床吗,我就回去了,半夜薛雷给我打电话,说他老婆要跟他离婚,我就陪他出去多喝了几杯,睡得比较晚……”

  “你在跟我解释?”程桑榆打断他。

  “嗯。”

  “跟我解释做什么。言言醒了你跟她解释,相信她会体谅你的。”

  “你非得这么阴阳怪气吗?”唐录生蹙眉。

  “我不是在

  陈述事实吗?你讲这么多,不就是希望别人体谅你的难处?”

  “我没有要言言体谅……”

  “那就跟她道歉。道歉会不会?”

  唐录生不作声了。

  程桑榆吃下最后一瓣橙子,不再理会唐录生,走进卫生间去洗手。

  她早在斯言四五岁的时候,就对这个人不报任何期望了,他昨晚到今天早上的行为,也不过是累累论据里,毫不起眼的一条。

  她只是不确定斯言会不会伤心,会不会在某些时候,仍然期待自己的重要时刻,父亲不要缺席。

  程桑榆从洗手间出来,走到床边,整理床头柜上的东西。

  唐录生说:“有个事儿我想问你……你暑假给斯言找的是男家教?”

  “你妈说了你爸说,你爸说了你来说,没完没了是吗?我自己的女儿我不晓得保护好她?上课时人家全程录音,我妈一直在家,书房门从来都是开着的,也从没让他俩私底下单独相处过。”

  “我又没说不行……社会新闻那么多,多一点防备总没错嘛。”唐录生自知理亏,今天气焰全没有平日那般嚣张。

  这时候手机振动,来了微信消息。

  程桑榆拿上手机,在椅子上坐下回复,再不搭理唐录生。

  唐录生走到窗边去,抱臂望着床上,似乎是打算等斯言睡醒。

  但等了一会儿,他就有些百无聊赖了,一会儿刷手机,一会儿去洗手间,最后干脆打开门,说去走廊透透气。

  程桑榆忽听一道声音轻喊:“妈。”

  她霍地抬头,却见斯言偷偷把眼睛睁开了一条缝。

  “我爸走了吗?”斯言悄声问。

  “还没,去走廊了。”

  “他什么时候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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