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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院子巴掌大,谢仞遥转了一圈,走到了院子角落里的一张躺椅旁。

  他伸手轻轻一推,躺椅就吱呀吱呀地晃了起来。

  谢仞遥静静看着它晃了一会儿后,抬头看了看,四周砖墙高耸,瞧不见一个人。

  他给躺椅施了一个精神诀,静静地坐了上去。

  就在谢仞遥刚刚坐上躺椅时,听见了头顶传来一声轻咳。他猛地站了起来,抬头望过去,就瞧见方才还无人的墙上,此时正垂着一双长腿。

  顾渊峙坐在墙头,低头看过来,他五官愈发地凌厉,眉眼间再没了少时的稚嫩,宽肩长腿,是个真真正正的雄伟男子了。

  但谢仞遥已经确定,他不记得自己了。

  那他找来干什么?

  见谢仞遥看过来,顾渊峙撑着墙的手指尖敲了敲,道:“我常常梦见你。”

  他顿了下,眉间突然染上笑意,很认真地问道:“你是我娘子吗?”

  第79章

  顾渊峙自那日被谢仞遥骂了滚后, 就再也没见过谢仞遥了。

  院子被谢仞遥设了阵,他无法进去,从正门拜访的话, 只能见到李仪那张永远只有一个笑脸模样的脸:“论道会马上就要开始了, 道友是钟鼎宗弟子,日日来我们落琼宗的住处, 怕有些不妥吧?”

  事实上,顾渊峙也并不和钟鼎宗的人住在一起。

  他只是为了拿到一个钟鼎宗参加论道会的弟子名额。

  就这么,一直到了论道会大典如期举行。

  金屏山主山广场上,钟鼎宗因同为当世五大宗门之一,被安排在了前排最好的位置上,左边便是岐山弟子。

  顾渊峙大大咧咧地坐在当中最好的位置上。

  他依旧没有穿钟鼎宗的弟子宗服,一身玄色长袍, 衣摆广袖上金色流云暗纹流动。

  他周围的钟鼎宗弟子不时看向他, 眼中有不忿, 但更多的是惧怕。

  顾渊峙浑然不在意,以手支颐,看向右边。

  沉遥来时, 第一眼看到的就是顾渊峙挺拔的背影。

  他顿了顿,将鬓边乱了的发理好,笑着上前,坐到了顾渊峙左边的空位上,向他温声解释道:“我代师尊拜访了一下金屏山宗主,这才来晚了些。”

  顾渊峙没理会他,还是再看向右边。

  右边的席位上,是一群穿着银鱼白弟子服的年轻修者,叽叽喳喳地围在一起,每个人手里,都拿着一样街上不超十文钱就能买到的小吃,各个笑容灿烂,仿佛来得不是论道会大殿,是大型踏青现场。

  沉遥也随着顾渊峙的目光看了过去,依然笑盈盈的:“我打听了一下昨日落琼宗的那个白头发弟子,他叫谢言。”

  沉遥在言字上加重了语气。

  顾渊峙坐直了身子,对右边其中一个高马尾的女修道:“这果子不能直接吃,要掰开外头褐色的壳,里面才是能吃的果实。”

  白棠警惕地回头,看了顾渊峙两眼。

  穿得花枝招展的,也不知道给谁看。

  她眼珠一转,勾起嘴角,标准的李仪式落琼宗微笑,客气道:“谢谢这位道友。”

  “不客气,”顾渊峙也一笑,“你们那位陪同的小弟子呢,怎么没见他来?”

  白棠笑意更大了些,停了一会儿,悠悠道:“不告诉你。”

  她这么说完,就见对面顾渊峙眉眼一压,笑容突然淡了下去,他没了笑,五官的锋利也就凸显了出来,没什么笑意的眼中闪过一丝不耐烦。

  白棠没想到他会变脸这么快,被他这样吓得寒毛乍立,她打了个寒颤,延迟般地想起了这些年修真界对顾渊峙的评价。

  喜怒无常,杀人无数。

  他藏在钟鼎宗外的十万大山里,掌握着一个只听命于他的军团,任何想窥探他是不是龙的人,都被他斩首,一大串头颅串成线,成排成排地挂在了十万大山外。

  白棠握紧了手中吃的,不敢在戏弄他,忙忙转头避开了他的目光。

  宗主倒了八辈子血霉被他盯上,太可怕了。

  *

  谢仞遥跟在前方带路的女修身后,一路穿过桃花窄径,过了一处石洞后,眼前之景骤然开朗。

  不远处的石桌旁,有个女人站起身来,笑道:“可算盼来了!”

  谢仞遥看见她,不由地愣了一下。

  眼前的女子,一身皮肤比寻常人黑了许多。

  偏她穿了一身粉色软甲,勾勒出了结实的肌肉线条,甲身上铺满了闪烁的细粉,阳光一照,满身刀剑森然寒光。

  她也非寻常女子一样一头长发及腰,那发被她一刀剪到了肩膀上,就随意地披着,衬得五官狭长,眼光一扫,让人抬不起头的逼人气势。

  只左耳耳垂一点白玉,折射出清润的光,是冷硬线条中的唯一柔软。

  金屏山地位仅次于宗主流玉仙尊柳无穷的长老,花不尽,沉沤珠的师尊。

  花不尽看见谢仞遥,也是愣了一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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