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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灯光下,女孩儿的肌肤如同牛乳般白皙透亮,叫人根本移不开目光,绵软的触感紧紧贴在身上,如同落入干草的火花,瞬间燎原。

  温胜寒的心却遽然一痛,他低头看向怀中的女孩儿,久久说不出话来。

  无暇细究她话中深意,一种熟悉的、复杂的情绪汹涌袭来,他僵着身子,脸色逐渐苍白。

  他突然就想起了十几年前的那场大火。

  那场带走他母亲、也差点夺走他性命的大火。

  温父荒唐,出轨妻子好友的事实暴露之后,他便不再掩饰,甚至是变本加厉,带着情人堂而皇之地出入温宅。

  温母的精神状态每况愈下,终于在一次争吵之后,彻底爆发,点燃了家中的窗帘。

  那天他外出上课,回来的时候只看到了浓浓的黑烟,陈伯告诉他,温母拒绝救援,把自己关在了房间里。

  温胜寒已经想不起当时自己的想法,他只记得自己冲进了火海,母亲听到他的声音,打开了房门,对着他笑了笑,然后毫不犹豫地从楼上跳下,摔进火海。

  这个场景成了他余生的噩梦。

  他一直明白,杀死温母的不是温父的荒唐,而是她自己的偏执。

  大概艺术家大都天生情感丰富,她把自己困在已经烂掉的感情中,彻底陷入泥沼。

  或许其他人会对温母的行为感到不解,但温胜寒知道,她这么做,只是为了让温父感到愧疚。

  如此癫狂,毫无理智,可怜可笑。

  这种疯狂感情令他本能地感到恐惧。

  这么多年来,他冷眼看着身边的朋友在百丈红尘中打滚,喜怒哀乐贪嗔痴,唯独自己不沾一粒尘埃,除了无缘,更多的是刻意的冷漠和回避。

  可他遇到了顾蜻游。

  温胜寒闭上眼,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极力隐忍着胃部因情绪激动而带来的强烈痛意。

  他伸手握住顾蜻游的双肩,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稍一用力,将她从自己身上推开。

  顾蜻游抬头,泪眼朦胧地看他。

  男人很快就收回了双手,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意,下一刻握成拳头,垂在裤子两侧。

  轻薄而冰冷的镜片下,温胜寒的目光一寸一寸地冷了下来,他叫她了一声她的名字:“顾蜻游。”

  他盯着她通红的双眼,声音微哑,语气低缓而沉冷:“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

  四目相对间,顾蜻游兀地就想起了第一天见温胜寒的场景。

  当看到她浑身赤。裸地躺在他被子里的时候,他也是这样看着她,看似平静的目光下压抑着怒意,那种锐利而透彻的审视,压得人抬不起头来。

  无所遁形,无地自容。

  顾蜻游的身子微微颤抖起来,泪如雨下,她却依然扬着头,直视他,一字一句道:“我知道。”

  “你告诉我,”她的声音带着颤意,如同琴弦嗡鸣:“在你眼里,我到底算什么。”

  温胜寒没有说话,他定定地看着她。

  看似冷静克制的目光下,却翻涌着复杂的情绪。

  顾蜻游极短地笑了一下,似是自嘲,又似是质问:“你喜欢我吗?”

  她眨了一下眼,被泪水沾湿的羽睫打在眼睑上,带来轻微的痛感。

  她声音沙哑:“喜欢过吗?”

  温胜寒不语,看向她的目光却渐渐染上一种难以言状的哀悯。

  良久,他弯腰,捡起那件被她丢在地上的外衫,伸手披在她肩上。

  他一个扣子一个扣子地扣好,动作强硬而坚决,做完这些,他再次抬眸看向她,眼神怜悯而淡然。

  他伸手,动作极其轻柔地拂去她的

  眼泪,像是呵护一件绝世珍宝,说话的语气却带着一种残忍的温柔:“蜻游,你应该明白的,我不会爱你。”

  我不会爱你。

  不会。

  这两个字彻底击碎了顾蜻游的希望。

  她闭上眼,双肩剧烈地抖动起来,眼泪顺着脸庞滑入衣领,一种难以描述的痛意从胸腔内弥散开来,叫她几乎难以呼吸。

  原来她真的什么都不是。

  替身罢了,连情人都算不上。

  而如今,他连替身都不需要了。

  她何尝不知道,这样毫无自尊地、卑微地向他讨一个说法的姿态,到底有多难看。

  可她还是去赌了,不顾一切,破釜沉舟。

  到底是因为温胜寒以前对她太好,让她有了这样的底气。

  以及错觉。

  这么多次,温胜寒都伸手将她从沼泽中拉出来,如果毫无爱意,何人能做到这个地步?

  她不相信。

  但现实狠狠地打了她一巴掌,丝毫不留情面。

  顾蜻游脑子嗡嗡作响,像是彻底失去了生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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