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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蜻游的眼泪不断地往下掉,逐渐洇湿了睡衣的领口,她表情哀戚的地看着他:“明明说好了,等我毕业了,一定会让她过上好日子的,可是她,可是她为什么不等我……”

  子欲养而亲不待。

  温胜寒看着她,表情复杂。

  半晌,他伸手,沉默地将人抱进怀里。

  顾蜻游把额头靠在男人挺阔的肩膀上,放任眼泪肆虐。

  她没有办法原谅自己。

  怀中的人肩膀一抽一抽地颤抖,脆弱得似乎一捏就碎,温胜寒的心就像吸满水的海绵,沉甸甸的难受。

  他不语,轻轻抚摸着她的头发。

  顾蜻游不知道自己哭了多久,到了最后,她已经没有力气去啜泣,昏昏沉沉地靠着温胜寒的肩膀,脑子疼得快要炸开。

  温胜寒一直维持着同一个姿势,他就像一棵大树,温暖、可靠,顾蜻游那颗风雨飘摇的心,终于得到了一丝安慰。

  她吸了吸鼻子,有一个想法在脑海中一闪而过,几乎是脱口而出:“你永远也不会离开我的,对吗?”

  男人的身形一僵。

  顾蜻游敏锐地察觉到他的变化,手不自觉地抓紧了他肩膀的衣服,她像是一只怕被抛弃的小兽,用颤抖的嗓音去确认:“对吗?”

  沉默了一会,温胜寒回应她:“嗯。”

  说着,他摸了摸她的头顶,声音有些沙哑:“累了吧?要不要喝一点水?”

  顾蜻游缓慢地摇了摇头,打了个哈欠,意识逐渐变得模糊。

  温胜寒扶着她躺下,又给她盖好被子。

  顾蜻游努力地睁开眼睛,看着他的动作。

  黑暗中,温胜寒的眸色像温柔的月光,他重新在床边坐下,伸手盖住了她的双眼,温声道:“我会一直都在,睡吧。”

  掌心中的睫毛扑簌几下,缓缓变弱,女孩儿攥着他手掌的力度逐渐变得绵软,直到彻底放松。

  温胜寒听着她绵软悠长的呼吸,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他慢慢抽出自己的手,确认过她没有被吵醒后,悄无声息地离开了房间。

  窗外的夜雨停了,他踩着一地黑暗,回到自己的房间。

  一股熟悉的钝痛感从胃部传来,温胜寒不由自主地伸手捂着,踉跄了一下,扶着桌子,连忙从抽屉中翻找出药品服下。

  等痛感褪去,他的额头上已经布满冷却的汗珠,温胜寒伸手抹了一下,摸到满手潮意,他看着指尖晶莹的液体,陷入沉思。

  脑海中响起医生语气严肃的话:“经过检查,我们在您的胃部发现了一颗肿物,这也是导致您常年胃疼的主要原因,但是病情如何,我们还要做进一步的检查……”

  下一刻,又变成了女孩儿刚刚可怜兮兮的语气:“您不会离开我吧?”

  温胜寒深深吸了一口气,闭上了双眼,垂在腿侧的手不自觉地攥起拳头。

  *

  或许是受到的刺激有些大,顾蜻游的精神状态肉眼可见地变差了。

  她也说不出为什么,但有时候就是这样,手上干着一件事,思绪却不自觉地飘走了,等回过神来,往往摸到一脸泪水。

  她像是陷入了一种奇怪的状态,心里明白自己应该振作起来,毕竟论文即将投稿,实验要尽快做出来,学业压力不可谓不大,但是无论干什么事,都没有办法集中精神,她心里既着急又难过,想强迫自己集中注意力,可用尽办法后,依然收效甚微。

  慢慢地,她陷入了一种死循环,用强硬的方式逼迫自己,失败之后,又陷入了自责。

  可她无法对别人诉说这种感受,只能加倍地压榨自己,没办法集中注意力,那就增加学习的时长,无论如何,都要把生活的空虚都填满。

  可这种情况随着期中考核的到来,越发严重。

  面对考卷,明明上面的知识在考试前都认真复习过,她的大脑却一片空白,根本想不起来要如何下笔,只能硬着头皮乱写,熬得满头冷汗,就这样熬到了最后一门考试,她实在受不了这种凌迟般的折磨,在老师诧异的眼神中交了白卷,逃一般离开了教室。

  她一路狂奔到实验室,扔掉书包,马不停蹄地换上实验服,拿出实验设备开始操作,似乎一停下来就会被可怕的自责感追上。

  实验室里的师姐看到她凌乱的动作,诧异地挑了一下眉:“蜻游,你怎么了?脸色这么苍白?”

  顿了顿,又关心道:“是不是太累了,要不要先休息一下?其实这个实验也没有那么着急,前面你做的基本上够用了,是周老师要求高了点……”

  “我没事,”顾蜻游打断她的话,扯了一下嘴角:“我可以的,多谢师姐关心。”

  师姐一噎,看着她的眼神欲言又止。

  顾蜻游深深吸了一口气,强迫自己将注意力实验上,她拿起胶头滴管,往试管中滴去,却在用力的瞬间,手一抖,洒在了另一只手上。

  胶手套瞬间就被液体吞噬出一个洞,一股钻心的痛从手背上传来,她尖叫了一声。

  师姐闻声跑了过来,脸色一变,拖着她的手二话不说怼到水流下冲洗。

  强烈而冰冷的水流缓解了那股刺痛感,饶是这样,顾蜻游还是惊出了一身汗,嘴唇几乎要咬出血来,胸膛剧烈地起伏着。

  师姐紧张地问她:“蜻游,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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