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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以可以。”

  原地待了大概二十分钟,众人继续前进,这次一口气差不多爬到了山顶。

  但走到距离山顶还有四分之一路程的时候,已经有许多人瘫着走不动了。

  下午五点,暮色四合,天渐渐暗沉下来,这种情况的确也不再适合继续前进。

  众人在原地休憩,还有余力的同学往外走寻找落脚的地方,不一会儿,就有人回来了。

  “我刚刚看了一下,往东走有一片很大的空地,视野开阔,挺适合扎营和拍流星雨。但是……”回来的同学挠了一下头:“那边有一栋大房子,看起来是私人产业。”

  “那边有人吗?”

  “有。”

  “那咱走,”社长当机立断:“去问问能不能借空地住一晚上。”

  *

  别墅小院的草坪前,矗立着一座小花亭。

  种的是三角梅,深冬时节,只有带着荆棘的藤蔓光秃秃地缠绕在柱子上。

  亭内,坐着两人。

  陆长津夹着烟,袅袅青雾从他指间升起,很快又被山间的风吹散。

  原本安静的环境出现了一片小小的喧嚣,他眯了眯眼,视野中出现了一群人。

  一身运动装,每个都背着行囊,好奇的眼神乱飞,脸上带着“未经世事”的懵懂,很明显——是一群学生。

  陆长津看着那群熙熙攘攘的学生,好看的桃花眼微微上挑,转过头对旁边的人说道:“没想到都逃到这边来了,还有人来打扰。”

  温胜寒没有说话。

  他一时分不清,到底是丢下一堆工作被陆长津拖到这深山老林来叨叨“感情问题”更烦人,还是被人打扰更烦人。

  那群学生嘀嘀咕咕地不知道在商量什么,没一会儿,就有两个学生朝他们走来。

  他随意往那边扫了一眼,神色微顿。

  几乎不用刻意去寻找,一眼就叫人看到了人群中的女孩儿。

  同样是普通的冲锋衣运动服,她却耀眼得让人想忽视都难。

  不得不说大学改变人的速度是飞快的,对比几个月前,女孩儿的身上多了几分沉着,她侧着脸和旁人说笑时,眸子中不经意地流露出几分自信的光芒。

  日复一日的忙碌总叫人察觉不到时间的流逝,直到今天,温胜寒这才有所知觉,原来已经过去几个月了。

  他不禁有些恍然。

  “您好,不好意思打扰一下,我们是南城大学登山社的学生。”说话声拉回了温胜寒的思绪,他把目光移到眼前说话的男生身上。

  男生摸了摸鼻尖,在那道带着审视意味的目光下,硬着头皮说道:“因为天色已经晚了,我们没找到好的落脚点,请问可以把外面的空地借给我们用一个晚上吗?我们保证不会弄脏!”

  陆长津摸了摸下巴:“你们这是要露营吗?”

  “是的,因为听说今天晚上能看到流星雨。”

  陆长津笑了:“巧了不是,我们也是来看流星雨的。”

  说着他朝温胜寒挑了挑眉:“温总,您咋说?”

  温胜寒收回目光,伸手拿起桌面上的杯子喝了一口,语气平静无波:“你的房子,问我做什么。”

  *

  赵景洲一直在关注那边的情况,他踮了踮脚,等看清其中一人的脸,他有些愕然,低头去问旁边的顾蜻游:“蜻游,那不是你的亲戚吗?”

  猝不及防,顾蜻游脸上的笑容还没来得及收回,就僵在了脸上。

  她闻言缓缓抬起头朝那边看去,呼吸不自觉地放轻。

  像是电影里的慢镜头,周围的环境渐渐暗了下去,视觉聚焦在花亭中那个男人身上。

  一身黑大衣,风衣的裁式,内搭一件烟灰色的毛衣,衬得肤色如雪般白,五官挺立深邃,叫人霎间想起山间濯濯月光。

  像是有所感应,就在她看着发愣的时候,温胜寒缓缓抬眼看了过来。

  目光交接的瞬间,顾蜻游的心尖一凛,垂在裤子一侧的手指下意识地蜷了蜷。

  疾风穿过林间,枝叶纷飞,耳边是阵阵枝叶滔声。

  不是没有想过再次见面时什么场景,曾经心里憋着气的时候,顾蜻游不是没有幼稚地想过,要如何让他惊艳,好叫他“后悔”。

  又或者,一定要争气,好能向对方证明,不需要你,我也能过得很好。

  可最终千回百转的思绪散去,心间只剩下一份宁静。

  他就像一捧清泉,顷刻能让那些沸腾的、焦灼的情绪冷却。

  赵景洲问:“你不去打招呼吗?”

  顾蜻游没有作答。

  踌躇犹豫间,那边的温胜寒已经先一步对她点点头。

  有人眼尖瞧见,侧头问:“蜻游,是你认识的人?”

  顾蜻游长长的睫毛扫过眼睑,带来轻微的痒意,出于礼貌,这一回,她是无论如何也不能装作没看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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