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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姜菱口中听到这话,室友们都怀疑姜菱疯了,怕不是在食堂里听说了厂长家闺女周天在食堂结婚的信儿,把自己当作厂长家闺女了。

  吹牛皮也要打个草稿,大家都是一个厂里的工人,谁不知道谁啊。

  姜菱爸就是厂里一个普通的装卸工,姜菱妈在把工作让给儿子以后,只是家庭妇女,姜家没有有权有势的亲戚,她的婚礼怎么可能惊动厂里。

  几个女工互相对视一眼,怀疑姜菱这人不是不好相处,她是脑子有问题,犯了癔症把自己当成厂长家闺女。

  这样的话,就更不能让她留在寝室里了,听说精神病杀人都不用负法律责任,万一她哪天突然暴怒打了她们,她们也是白受罪。

  就连脾气最暴躁的女工都不敢说难听话了,对于精神病就得哄着来。

  “好的,有空我们就去。”

  也是这几人转变态度的时间短,姜菱没有察觉出来。

  第二天早上,丁艳还有财务科的几位大姐一起到了宿舍,姜菱跟父母闹翻,她们就是姜菱的娘家人。

  在其他人穿着大花棉袄工作服时,丁艳穿着小皮鞋呢大衣,光看衣着就觉得这人很有身份不好惹。

  她风风火火地进来,“宿舍怎么也不布置一下,灰扑扑的,看起来哪有结婚的样子。”

  在丁艳跟前,所有人的气势都要矮三分,不光是魏明,就连姜菱也是。

  她挠头憨笑,“这里又不会有人来,简单一点就好。”

  “这怎么能行呢。”丁艳对着姜菱的衣服发型指指点点,“挺好看个小姑娘,怎么也不知道收拾一下自己,大喜的日子,也不知道去烫个头发,买身新衣裳。”

  丁艳年前才烫了头发,弧度形状还在,不然她高低得再去烫一个。

  跟姜菱暂住同一宿舍的女工都是最近半年才进厂,自己车间的同事尚且认不全,更何况是领导家不常露面的亲戚,只有一个姑娘看见丁艳时觉得眼熟。

  不光赵红云不遗余力地抹黑姜菱,姜菱找到机会也是要黑一把姜家老两口。

  她说,“我倒是想,钱全在我爸妈手里了,没有钱烫头发买新衣服。”

  姜家两口子跟女儿要伙食费是真。

  刨除伙食费,还有中午在食堂吃饭花掉的钱,她一个月还能剩下大概十块钱,姜立文姜立武这两个弟弟还是不时跟她要点零用钱,而原主作为爱美的小姑娘,偶尔要买件衣服,买根新头绳,买擦脸油……

  日化厂经常发洗衣膏洗发水,却不生产擦脸油,这就得她自己买。

  这林林总总,她每月花销不少,几乎攒不下来钱。

  丁艳不喜欢姜家父母,对这对素未谋面的夫妻没什么好印象,想把女儿嫁给二婚带娃的父母,还能是什么好人?

  她略有些嫌弃地说,“你那两个爹妈,真真是不提也罢。以后跟小宋好好过日子,有什么难题就来找姐。”

  结婚的大日子也不说好好打扮一下,丁艳本想叫姜菱重新再梳个头,她年前去南方的时候,看见那边的姑娘把头发扎在脑后,像是个花苞一样。

  她觉得姜菱长得好看,扎那个发型肯定好看。

  抬起手,看了手表,时间来不及了,新郎快过来接亲。

  “磨磨叽叽,脑子也不灵光,也就长了一张脸,还算有用。”

  虽然被骂了,姜菱这心里还挺舒服的。

  “这屋里一股什么味啊。”她用手扇了扇风,“明儿我送你一瓶从南边带回来的香水。”

  她这个年龄,喷香水要被人在背后说三道四,还是小姑娘喷最合适。

  丁艳本来准备转手送给她侄女,让姜菱赶上了,那就送给她吧。

  “小姑娘家长得好看也得多打扮打扮。”

  李春娇捂嘴笑道,“说起打扮自己,咱们丁主任很有话语权,丁主任年轻时候就是有名的美人。”

  不然只靠着年轻这一点,大领导不会看上她。

  姜菱跟着笑,“能看出来的,光看五官就能看出来,丁姐年轻时候肯定老好看了。不过现在也是别有一番味道,看不出来年龄的痕迹,你们不说年龄,跟我一起走出去,别人肯定以为我们是年龄相差不大的姐妹俩。”

  姜菱是很会拍马屁的。

  丁艳被打趣得脸红,“忙正事呢,别在这给我扯些没有用的。”

  姜菱宿舍的那几个没来得及出去,坐在床上听着几位大姐跟姜菱聊天。

  听到李春娇喊丁艳为丁主任时,大家心头齐齐咯噔一下。

  虽然不知道是哪里的主任,再小的主任也是个官儿。

  其中还有心思活络的,注意到她姓丁,跟厂长一个姓儿。

  那这位大姐肯定是丁厂长家的亲戚。

  此刻她心中突然有了不好的猜测,难道姜菱没有精神病,今天在厂食堂结婚、拥有厂长证婚的那个人是姜菱?

  这女工心里有点抱怨宿舍长白果,埋怨她出去打听了一大通,还跟姜菱的弟妹混成朋友,都不知道姜菱还有通天的关系,认识厂长家亲戚。

  姜菱早已将自己的行李收拾好,一个小包裹,就是她的全身家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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