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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是只等一人,很快将他运送到了他渴及的、或许可能有她身影的楼层。

  可是,满层浸在黑暗中,只有电梯间氤氲出来的浅浅灯光。

  凌晨一点的楼层里,没有一个人可能在。

  周绪延的手指无力地滑过工作室冰冷的玻璃门,指节在门上留下几道模糊的水痕。

  他缓缓蹲下身,昂贵的西装裤浸在门口积攒的雨水中也浑然不觉。

  “姜雾眠……”他低喃着这个名字,声音哑得不成调。

  雨水顺着他的发梢滴落在门把手上,发出细微的“嗒嗒”声。

  金丝眼镜早已被雨水模糊,他却固执地不肯摘下,仿佛这是他与她之间最后的联系。

  镜片上积聚的水珠折射着走廊昏暗的灯光,在他眼底投下支离破碎的光影。

  “周律师?”

  身后传来巡视保安迟疑的声音。

  周绪延没有回头,只是将额头抵在玻璃门上,冰冷的触感让他打了个寒颤。

  “您……需要帮忙吗?”

  他摇摇头,西装袖口在玻璃上蹭出一道水痕。

  领带松松垮垮地挂在脖子上,早已看不出原本的挺括形状。

  保安犹豫了一会儿,终究还是离开了。

  脚步声在空荡的走廊里渐渐远去,只剩下雨水敲打窗户的声音。

  周绪延慢慢滑坐在地上,背靠着工作室的门。

  他的长腿屈起,手臂无力地搭在膝盖上,整个人蜷缩成一团。

  这个向来一丝不苟的精英律师,此刻像个被遗弃的大型犬,浑身湿漉漉地守在主人门前。

  “我错了……”他对着紧闭的门轻声说,声音哽咽,“不该让你一个人……”

  雨水顺着他的下颌线滴落在衬衫领口,将那片早已湿透的布料浸得更深。

  周绪延突然抬手狠狠抹了把脸,不知擦去的是雨水还是别的什么。

  他的喉结剧烈滚动了几下,最终将脸埋进掌心。

  走廊的感应灯突然熄灭,将他笼罩在黑暗中。

  只有窗外偶尔闪过的车灯,短暂地照亮他狼狈的身影。

  他就这样坐在那里,像一尊被雨水冲刷的雕像,守着永远不会开启的门。

  手机从他西装口袋里滑出来,屏幕自动亮起又暗下。

  周绪延猛地跪坐在手机前,雨水顺着他的发梢甩出一道弧线。

  他颤抖着捡起地上的手机,屏幕已经被雨水浸得模糊不清,他拨通了报警电话。

  雨水顺着周绪延的指尖滴在手机屏幕上,触控键失灵般闪烁不定。

  他用力抹了把屏幕,110三个数字在雨滴中亮得刺眼。

  “您好,银川市110报警服务台。”接线员的声音冷静而平和。

  “我妻子失踪了。”周绪延的喉结滚动着,雨水灌进领口,“晚上七点四十五分乘坐108路公交,至今未归。”

  电话那头传来键盘敲击声:“啊,今天晚上七点的时候吗?那失踪时间不足24小时,不符合立案条件,那请问您妻子近期有异常表现吗?”

  异常?

  周绪延的太阳穴突突直跳。

  她今早还踮脚为他扶正眼镜,指尖擦过他眼尾的温度至今未散。

  他张了张嘴,却听见自己说:“她手机从不关机。”

  “建议先联系亲友,或去可能停留的地点寻找。”接线员公式化地补充,“如果明晚同一时间仍未联系上,可以再来电。”

  通话结束的忙音像把锯子,一点点锯着他绷紧的神经。

  周绪延盯着黑下去的屏幕,突然笑出了声。

  多讽刺,他给无数当事人科普过立案标准,此刻却像个法盲般徒劳报警。

  他重新站起来,朝着电梯走去,下了车库。

  刚刚淋雨太多,西装裤腿吸饱了水,此时沉甸甸贴着他的皮肤,朝着车子走过来。

  也许因为下雨的原因,地库的灯忽明忽暗的,将他整个人隐藏在其中,一明一暗,如从地狱中走来。

  代驾师傅见他这副模样,吓得差点按响喇叭:“你,你好,去哪?”

  “回小区。”他打开车门,哑着嗓子挤出三个字,湿透的衬衫在后座真皮座椅上洇出深色水痕。

  车窗外的雨幕将城市切割成模糊的色块。

  周绪延的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手机边缘,手指来回划动通话记录,脑海中一遍遍回响着松晞然说亲眼看见她上了回家的公交。

  这个认知像闪电劈开混沌。

  他轻轻拍打了下驾驶座的靠背,声音暗哑:“师傅,麻烦你再开快点。”

  声音疲惫,代驾一个大男人听在耳中都忍不住心疼。

  虽然雇主什么都没说,但代驾大哥从拼凑出来的来往中,猜出来大概是这位雇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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