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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一团。
姜雾眠叹了口气,“徐叔,你保重。”
徐父愣了一下,眼圈突然红了,他张了张嘴,最终只是点点头。
这时有计程车过来,姜雾眠招手拦下,上了车子。
车门关闭的瞬间,姜雾眠看见徐晴阳趴在车窗上,用口型对她说了句“你给我等着”。
车子启动,公交和他们两人的身影被甩在后面,姜雾眠伸手揉了揉额角,脸上露出疲惫。
这时,手机又震动起来,她拿起来,还是周绪延:【我来接你,你还在派出所吗?】
上一条消息还躺在那,她也还没回复。
【确实有份文书需要你帮我起草】
【没在派出所了,我来了一趟看守所,不用接,我已经打车回来了】
【什么文书?】他几乎秒回。
【我想追加诉讼,要回这些年的房租】
对方正在输入的提示闪烁了一会,最后回了一句话:【好,等你回来我们讨论】
“我们”
她把手机捂在心口笑了笑,这才收了起来。
车窗外的景色飞速流逝,附近的建筑越来越密集,出租车驶入了市区。
这时,姜雾眠的手机再次响起。
她脸上先扬起笑容,是不是周绪延发现给她发消息她没回,就着急然后给她打电话啦?
翻过手机,备注露出来,[装修公司]。
她接起,电话那头的声音热情洋溢:“姜小姐,您的工作室已经按照您的要求全部装修完毕,随时可以验收。”
这么快?她以为还再要两天。
姜雾眠心中一喜,“太好了,我这就过去。”
挂断电话,她让司机改道去宁阳广场。
车窗外的阳光正好,照得她心情也跟着明媚起来。
*
徐父站在公交站台,看着女儿乘坐的公交车渐渐远去,扬起的尘土模糊了他的视线。
他低头看了看手中的塑料袋,里面装着吴秀莲的换洗衣物和一些日用品,沉甸甸的,却比不上他此刻的心情沉重。
叹了口气,他转身走向看守所的接待窗口。
“同志,你好,我是吴秀莲家属,来送点换洗衣物。”
工作人员拿来了登记册:“放下来吧,做个登记。”
徐父照做,登记完之后,他谄着笑,问着:“那个同志,我想问一下我能进去看她吗?”
工作人员抬起眼看他,问道:“现在进行到什么阶段了?要是刚关进来的话,暂时还不能探视,要等到审判结束进入服刑期间的时候,才可以申请探监。”
“好的,我知道了,谢谢您同志。”徐父讪讪地笑了笑,不断的道谢,而后佝偻着背走向返程公交站。
三趟转车后,他在城郊结合部的平房前停下。
虽然不如惠民小区那边方便,但这里离同心路市场也不是很远,只有四五公里的距离。
车子到站后,徐父步行穿过一条狭窄的巷子,推开小院的大门。
斑驳的铁门因为经久不用而发出“吱呀”一声刺耳的声响,院子里杂草丛生,墙角堆着不知放了多久的杂物,几只野猫被大门声惊得四散逃开。
屋内更是凌乱不堪,昨天才搬回来的行李散落一地。
徐晴阳翻箱倒柜找衣服时留下的痕迹随处可见,她的校服、裙子胡乱地丢在床上、椅子上,甚至有几件掉在了地上,沾满了灰尘。
她果然还是去她朋友家里了。
徐父弯腰捡起一件粉色外套,轻轻拍打上面的灰尘,无奈地摇了摇头。
他走到厨房,发现水龙头已经生锈,拧开后流出的水带着铁锈的颜色,灶台上积了一层厚厚的油垢,几只蟑螂迅速钻进了缝隙中。
“这地方……真是没法住人。”徐父苦笑一声,挽起袖子开始收拾。
他将徐晴阳的衣服一件件叠好,放进唯一的衣柜里,又拿起扫帚清扫地面的灰尘和杂物。
忙活了半天,屋子里总算有了些模样。
徐父擦了擦额头的汗水,坐在吱呀作响的椅子上,掏出手机看了看时间,已经下午三点了,徐畅应该快下班了,而女儿……
大概今晚也不会回来了。
他望着窗外逐渐西沉的太阳,心中一片茫然。
吴秀莲被抓了进去,算是她罪有应得,女儿这么多年在她的教育之下,也变得……
唉……这个憔悴的中年老实人,无声的长长叹气,他依靠在椅背上,仰头看到了厨房屋檐下那株老杏树,粗壮的枝丫上抽出了新芽。
他原本枯槁死气的眼睛一亮,眸中闪烁着晶光,一个想法在他心中渐渐浮现。
还有希望,一切都还来得及。
*
宁阳广场A栋22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