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第 6 章
音平静,视线却垂下望向她光着的白嫩的脚,“睡得好吗?”
姜雾眠点点头,突然想起什么似的,拿出一张叠得方方正正的纸巾:“我…我已经把座椅擦干净了……”
忽而想到了什么,连忙打开车门拿出自己的鞋子重新趿上,脸上红红的带着窘迫:“对不起周律师,给你添麻烦了。”
周绪延的目光在她重新被包裹的脚上停留了一瞬,皱起的眉头才舒缓了一些,心头却掠过一丝难以名状的失落。
“不必道歉。”他接过那张叠得过分整齐的纸巾,指尖触到一点潮湿,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么做,声音没有情绪,“你是周欲晚的朋友。”
晨露沾湿了他的西装裤脚,姜雾眠注意到他鞋尖上凝结的水珠。
他一定等了很久。
姜雾眠试图弥补:“我帮您把外套送去干洗吧……”
她伸手想接过那件西装,却被他不动声色地避开。
“不必。”周绪延将外套随意搭在臂弯,领口处残留着的她发丝的茉莉香正丝丝缕缕的钻进他的鼻息之间。
“外面凉,你去我家里,让我奶奶帮你拿件衣服先穿。”
他快速的报了家里的门牌,晨光穿过梧桐树叶,在他肩头投下斑驳的光影,像一幅流动的水墨画。
周绪延看她的模样,嫩白的皮肤上冷风一吹引得她一阵战栗,终还是把西装又重新披在了她身上。
早上他穿的新一套西装,她身上这件到家里她就会还给奶奶了。
姜雾眠耳尖发红呆呆的听着任他摆弄着,直到他上了车,准备发动车子时,她还杵在原地。
车子缓缓驶离,后视镜中的身影越来越小,他这才从后视镜看了她一眼。
后知后觉的姜雾眠意识到自己都还没跟人说再见,她又一次不礼貌了,立刻抬起僵硬的手,咧开一个笑容,朝他挥挥手。
周绪延的指尖在方向盘上轻轻一颤。
她的口型似乎说的是——
“加油,周律师。”
他嗤笑了一下,还是第一次有人对他说开庭加油的。
后视镜里,那个小小的身影已经变成了晨雾中的一个白点,却莫名想到她还翘起着的发梢。
可爱。
*
周绪延的车驶出小区时,晨雾还未散尽。
车窗开了一条缝,凉风裹挟着露水的气息钻进来,却吹不散车内那股若有若无的茉莉香。
他下意识地瞄向后视镜中的后座,空荡荡的,只有座椅上几乎不可见的一处皱褶,证明昨天晚上确实有人在那里蜷缩过。
红灯亮起,他踩下刹车,手指在方向盘上轻轻敲击。
后视镜里,小区的大门已经变成了一个模糊的影子,脑海里不断回放着她赤脚站在晨光中的模样,睡裙皱巴巴地贴在身上,头发翘起一撮,像只受惊的小动物。
绿灯亮了。
“滴——”后车的喇叭声将他拉回现实。
周绪延收回思绪,踩下油门。
他今天要代理一起劳动合同纠纷案,证据确凿,胜券在握。
可不知为何,那些本该占据他全部注意力的案件细节,此刻却像隔了一层毛玻璃,模糊不清。
车内的茉莉香气似乎更浓了。
他皱了皱眉,伸手关掉空调,却意外碰到了储物格,一枚律师徽章滚落出来,在阳光下闪着微光,正是昨晚他怎么找也找不见的那枚。
他捏起徽章,指腹摩挲着背面刻着的“zxy”三个字母。
这枚徽章是当年实习律师转执业律师时,律协颁发的,律师出庭时必须要身着律师服、佩戴徽章,否则会违反规定,是以他一直很珍惜。
“怎么会在……”话音戛然而止,他想起姜雾眠递还外套时躲闪的眼神和泛红的耳尖。
应该是昨天忘在口袋里了,周绪延的嘴角不自觉地扬起一个微小的弧度。
他将徽章放回口袋,镜片后的目光重新变得锐利。
前方,法院的高楼已经隐约可见。
*
姜雾眠没有去麻烦周奶奶,她已经给周绪延带来了麻烦,就不想再去打扰老人家。
有了上次的经验,姜雾眠猜周欲晚应该还没有睡,西装口袋里有零钱,姜雾眠直接用了,准备之后还衣服的时候再补进去。
照例打包了早点,轻车熟路的到了公寓里。
“天啊!你怎么穿成这样?”周欲晚打开门,夸张地瞪大眼睛.
“等等,这件西装……”她的目光在姜雾眠身上来回扫视,突然露出一个狡黠的笑容,“不会是我哥的吧?”
姜雾眠的耳尖瞬间红得滴血,她慌乱地想要解释:“不是……诶,是……我……”
“好啦好啦。”周欲晚一把将她拉进屋内,顺手关上门,“先吃点东西,然后慢慢跟我说。”
她递给姜雾眠一个热腾腾的包子,眼睛亮晶晶的,“我哥那个硬石头,居然会把外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