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锦衣卫79

quot;大人是想..."

  徐光启没有回答,他的目光锁定在自鸣钟侧面的一个小孔上,那是调节擒纵轮速度的机关所在。他小心翼翼地将结冰的笔尖插入孔中,精准地卡进擒纵轮的齿隙。

  "咔——"一声刺耳的金属摩擦声响起,齿轮的转动明显变得迟缓。

  "青铜遇冷收缩,"徐光启解释道,"温度每降十度,齿轮直径会缩小约0.3毫米,足以阻滞机械运作。"

  沈墨倒吸一口冷气:"大人高明!但这只能延缓,不能彻底阻止爆炸。"

  徐光启的额头也渗出了汗珠:"给我争取时间。你去割断那根火绳,我来计算温度变化对齿轮的影响。"

  沈墨点点头,拔出随身携带的短刀,小心地靠近自鸣钟顶部的活塞装置。火绳由层层《论语》书页卷成,朱砂字迹在火光下显得格外刺眼。他屏住呼吸,刀刃轻轻贴在火绳上。

  就在此时,徐光启突然喊道:"等等!"

  沈墨的手一抖,刀刃差点滑落:"怎么了?"

  徐光启的眼睛紧盯着自鸣钟内部:"温度正在回升,硝石的冷却效果只能维持约一刻钟。我们必须精确计算时间差。"

  沈墨感到一阵眩晕,时间的流逝突然变得如此清晰,每一秒都像鼓点般敲击在心头。他看向徐光启,后者正闭目心算,嘴唇无声地蠕动着。

  "现在!"徐光启突然睁开眼睛,"齿轮已经收缩到最大程度,接下来半刻钟内会逐渐恢复。趁现在割断火绳!"

  沈墨不再犹豫,手腕一抖,锋利的刀刃划过火绳。纸页断裂的瞬间,一缕青烟升起,但火苗并未如预期般窜出。沈墨惊讶地发现,断裂的书页间竟夹着半片未燃尽的纸张——那是《泰西水法》的插图残页。

  "哈!"徐光启突然发出一声冷笑,捏碎了手中剩余的冰晶,"他们用儒学包装泰西科技,就像用钟壳藏炸药!"

  沈墨怔怔地看着那半张西洋图纸,上面绘制着精密的机械结构,与儒家经典形成鲜明对比。他忽然明白了徐光启的愤怒——这些传教士表面上尊重中华文化,实则将最核心的技术隐藏在华丽的包装之下。

  自鸣钟的齿轮发出"咔哒"一声响,似乎在抗议这突然的停滞。徐光启迅速行动起来:"温度回升了,齿轮即将恢复运转。我们必须彻底解除机关。"

  两人合力拆开自鸣钟的后盖,露出内部复杂的机械结构。徐光启的手指在齿轮间灵活穿梭,时而拨动这个,时而固定那个,就像在演奏一首无声的乐曲。沈墨按照指示递上各种工具,看着徐光启如同外科大夫般精准地操作。

  "硫磺活塞的联动装置..."徐光启喃喃自语,突然眼睛一亮,"找到了!"

  他用力扳动一个隐蔽的铜制卡扣,整个擒纵轮系统突然松脱,沉重的机械部件"哐当"一声落在钟壳底部。自鸣钟的钟摆渐渐停止摆动,那曾经规律的"滴答"声终于归于寂静。

  火药库内一时安静得可怕,只有两人粗重的呼吸声交织在一起。沈墨的双腿突然发软,不得不扶住墙壁才没有跪倒:"我们...我们成功了?"

  徐光启长长地呼出一口气,擦去额头的汗水:"暂时是的。但这只是开始。"他的目光变得深邃,"这座自鸣钟告诉我们,西方人带来的不仅是礼物,还有隐藏在美丽外壳下的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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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墨捡起地上断裂的火绳,那半张《泰西水法》的图纸在火光下显得格外刺眼:"大人,我们该如何应对?完全拒绝他们的科技,还是..."

  "不,"徐光启摇摇头,眼神坚定,"我们应该学习他们的技术,但必须保持清醒的头脑。就像这硝石制冰的原理,我们要取其精华,去其糟粕。"

  他走向火药库的大门,推开沉重的木门。黎明的第一缕阳光照射进来,驱散了夜的黑暗。徐光启站在光与暗的交界处,背影显得格外高大。

  "沈墨,记下今日之事。"他的声音在晨光中显得格外清晰,"我们要编写一部新的《天工开物》,不仅要记录中华技艺,也要公正地评价泰西科技。真理应当赤裸裸地呈现,不需要用《论语》来包装,也不需要用自鸣钟来隐藏。"

  沈墨郑重地点头,看着手中那半张西洋图纸,忽然觉得它不再那么陌生和可怕。晨光中,两个身影一前一后走出火药库,背后是已经失效的杀戮机器,前方是等待书写的崭新篇章。

  2. 王恭厂子母雷:兵法与水文的致命游戏

  王恭厂的废墟上,焦黑的梁木斜插在泥土中,像一柄柄指向苍穹的利剑。徐光启蹲下身,指尖轻触地面,湿润的泥土中混杂着硫磺与金属燃烧后的刺鼻气味。三日前那场离奇爆炸,将这座军器局最重要的火药作坊夷为平地,却诡异地没有引发库存火药的连锁爆炸。

  "大人,这里!"沈墨的声音从废墟深处传来,带着压抑的兴奋。

  徐光启循声而去,穿过几堵半塌的砖墙,看见沈墨和楚红药正围着一块扭曲的铸铁残片。那残片呈半球形,表面布满蜂窝状的凹坑,边缘处依稀可见几个阴刻的文字。

  楚红药的红袖刀在阳光下闪着寒光,刀尖轻轻挑弄着铸铁上的刻痕。"半渡而击"四个字,每个笔画里都嵌着晶莹的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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