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锦衣卫76
"女、女侠饶命!"钱富脸上的肥肉不住抖动,"硫磺从山西走汾水,到潼关换骡马......"
"硝石呢?"刀尖又递进半寸,血珠顺着胖子脖颈滚落。
"琉、琉球船运到宁波......"钱富突然瞪大眼睛,"每船付东厂三成抽水......"
楚红药的刀锋突然转向,挑开他腰间锦囊。几枚银锭"叮当"滚落,在青砖地上打着转——正是日升昌特制的空心银锭,内壁还沾着硫磺碎屑。
"去年腊月,"楚红药的声音突然放轻,"为什么多运了二百斤乌头毒?"
钱富的面色瞬间灰败如死人:"曹、曹督公要的......说是要药老鼠......"
窗外,沈墨的拳头捏得"咯咯"作响。辽东战场上,他亲眼见过涂着乌头毒的弩箭如何让明军先锋营的将士七窍流血而亡。
突然,钱富的瞳孔剧烈收缩——他看见了窗外的沈墨!
"有——"
"嗤"的一声,红袖刀贯穿了他的咽喉。楚红药头也不回地甩出三枚透骨钉,将试图报信的小厮钉死在柱子上。
"出来。"她对着窗外冷声道。
沈墨推窗而入,靴底刚沾地就闻到了血腥味中混着的异香——是楚红药腕间药纱上的辽东乌头气息。
"东厂也在查这条线?"他踢了踢钱富的尸体。
楚红药没回答,只是用刀尖挑起一本账册扔过来。沈墨翻开泛黄的纸页,一组熟悉的数字跃入眼帘:
"Ⅲ-Ⅶ-Ⅸ:佛郎机炮十二门,隆庆五年交割"
——与炮坊密码墙上的刻痕完全一致。
"少了十二门。"沈墨突然抬头,"契约上写的是二十四门。"
楚红药的刀尖在"丙申年"的账目上点了点:"剩下十二门,在这里。"
沈墨顺着看去,只见一行小字:
"丙申年三月,付黑奴二十,换火龙图半卷"
窗外突然传来急促的梆子声——是东厂番子巡夜的信号。楚红药的红袖刀瞬间归鞘,她跃上窗台时回头看了沈墨一眼:
"琉璃塔的子时,别忘了。"
第三章:铸铁匣现世
一、暴雨中的炮坊
暴雨如注,豆大的雨点砸在坍塌的炮坊横梁上,激起团团水雾。沈墨跪在回回炮锈迹斑斑的基座旁,泥水顺着蓑衣的缝隙渗入衣襟。闪电劈开铅云的刹那,残垣断壁间跃动着狰狞的光影,积水倒映着天穹的裂痕,仿佛大地也在燃烧。
《火龙经》残页上的符号在脑海中不断盘旋,沈墨十指深深插入泥泞的地面。腐殖质混着铁锈的腥气扑鼻而来,他忽然想起藏书阁里那截沾着海盐结晶的书页——所有线索都指向这座被遗忘的战争机器。
“再深三寸。”湿润的女声裹着柴火的焦香从身后传来。沈墨回头,楚红药手持摇曳的火把立在雨幕中,红袖刀悬在腰间,刀尖滴落的雨水混着暗红血迹,在泥地上晕开细小的涟漪。
小主,
指尖突然触到一块冰冷的金属。沈墨心脏狂跳,奋力扒开缠绕的草根藤蔓,锈迹斑斑的铸铁匣破土而出。匣面蚀刻的狮首衔剑徽记在闪电下泛着青光——那是司夜阑家族的标志,象征着皇城最隐秘的监察机构。但更令人心惊的是,匣锁处凝固的火漆上,竟压着“日升昌”的票号暗记,三朵祥云纹与晋商账本上的印记如出一辙。
“晋商、东厂、司夜阑家……”沈墨声音沙哑,雨水混着冷汗滑进嘴角,“这局到底有多大?”话音未落,楚红药突然按住他的肩膀,红袖刀已经出鞘半寸:“有人来了。”远处传来马蹄踏碎积水的声响,黑暗中亮起星星点点的火把,在雨幕里宛如鬼火般游动。
二、匣中秘密
暴雨拍打着坍塌的炮坊瓦砾,沈墨与楚红药躲进半塌的耳房。闪电撕开夜幕的瞬间,铁匣表面的狮首衔剑徽记与火漆上的“日升昌”暗记交相辉映,在潮湿的空气中泛着幽光。楚红药掏出东厂译码手册,指尖如蝶翼般快速掠过泛黄的密文对照表,汉葡双语写成的契约在她手中沙沙作响。
“每门佛郎机炮付白银八百两……黑奴每名折价……”楚红药的声音突然顿住,雨水顺着她束发的红绸滴落,在契约上晕开细小的墨痕。“数量不对。”她指尖重重叩击纸面,现存记录里东厂购入的十二门佛郎机炮,与契约上模糊的墨迹轮廓完全不符。
沈墨凑近细看,闪电照亮火漆下若隐若现的数字残迹。“二十四门。”他喉结滚动,冰凉的雨水滑进衣领,“还有十二门消失的火炮,足够夷平半座金陵城。”铁匣内残留的硫磺气息混着雨水,呛得人鼻腔发痛。
当他翻转契约,边角处一行几乎被磨平的标记赫然入目:“命题Ⅸ.14”。这个数字如同一记重锤,正对应着徐光启手稿中缺失的关键页——那页记载着硫磺配比阈值的核心数据。楚红药的红袖刀突然出鞘三寸,刀刃映出两人凝重的面色,远处传来的马蹄声愈发清晰。“他们追来了。”她将契约塞进沈墨怀中,“带着它去找徐光启的后人,这些消失的火炮,或许就藏在‘火龙醒,琉璃碎’的预言里。”
三、火漆的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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