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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还佩戴者心电监护仪氧饱和度夹的指节努力地抬起来,很轻很轻地拭去了泪滴。

  这滴落在眼角的残泪等了十年,终于被人拂去。

  尽管还是上午,但窗外的天已经彻底黑透了。

  被温馨病房隔绝着的雷声伴着暴雨,正不知疲倦地砸向大地。

  ……

  ……

  噼啪雨声碎裂在车玻璃上。

  被踩到极限的油门带动着发动机振鸣着,疾驰在高速上飞奔的车似离弦的箭,在暴雨中横冲直撞。

  盖住头的遮挡麻布套剥夺了视觉,车内的氛围压抑到极致。

  看不见的眼睛放大了听觉感官,司听白甚至能清晰听见暴雨砸在车窗玻璃上的声音,她此刻宛若一只被烫熟了的虾子,紧贴着蜷缩在车门边。

  从那人出现到自己被绑上车,全程一分钟不到。

  快到司听白甚至没能看清楚那群人是从什麽地方靠过来的。

  被控制是瞬间的事情,那砸在后背上的重击让司听白在片刻间失去了知觉,这种奇异的感受莫名勾起了她当年的记忆。

  当年被绑架时就是这样,明明被司明裕送上的是通往夏令营的车,可坐在车上的却不是同龄小孩。

  车门关得震天响,还没来得及反应的小小司念念就像此刻这样,被不知道从哪来蹿出来的一群黑衣人给控制住。

  浸透满药物的麻布片堵住她的口鼻,接着后脑一痛,瞬间失去知觉。

  再醒来时,能感受到的就是无尽黑暗。

  头上的棉布袋剥夺掉可供呼吸的清醒氧气,反剪在身后的手腕骨被粗粝的绳索勒红,那一瞬间里甚至感觉不到害怕。

  司听白尝试着挣扎了下,她用自己的指尖去勾那绳索。

  在指尖触及到绳结的瞬间,司听白愣住了。

  这熟悉的绳结系法引得回忆如山洪倾颓,刚刚还尝试挣扎反抗的动作停滞了。

  裹在暴雨中前行的车辆分毫没有受到影响。

  滚轮碾碎水洼,偶尔飞溅的水渍撞到车门上,司听白听见了熟悉的声音。

  “把她头套掀开吧。”

  女人的声音淡淡没有半分情绪起伏。

  落在蜷缩的人身上的视线冰冷,仿佛在盯一团死肉。

  距离将人绑上车到现在已经过去了半个时辰。

  那张被全网流传的照片被发现时已经来不及清理了,司雪的脸暴露了,嗅到味道的疯狗在暗地里蠢蠢欲动。

  而干这一切的始作俑者,这个疯狂挑衅作死的贱人始终蜷缩在一团没有挣扎过。

  光看现在这躺在地上的摸样,还以为她死了。

  女人的话音落,司听白感受到自己被提了起来,下一瞬遮挡被去除,车内的光影落入眼眸中。

  裹着烟味的强光刺激的眼睛,司听白不受控制地涌现出些许生理泪水来。

  如果不是认得这声音,司听白还以为自己又要遭受一次当年的感受。

  可偏偏,这个声音的人她忘不掉。

  “好久不见啊,”司听白死死咬着后槽牙,冷笑道:“母亲大人。”

  眼前的女人端坐在皮椅之中,那双与司听白一样的上挑微扬的狐狸眼中写满了厌恶。

  年过五十的女人保养的极好,锋利的五官准确到一丝细纹都没有,交叠的一双长腿被脚上的猩红鞋面称得格外白皙,眉宇间的狠厉与疏离强势并未随着时间的流逝而变得慈祥。

  回应司听白这声不知死活挑衅的是身侧人猛地一踹,刚被扶起来的身形再次摔下去。

  明明该是最亲密无间的血缘关系,可是却吝啬到连平等对视的权利都不肯给予。

  司雨瞥了眼宛若死狗般匍匐在脚边的人,淡淡呼出一口烟圈,抬脚踩在了自己亲生女儿的背脊上。

  “是好久不见了。”

  压在背上的脚不断用力,高跟鞋跟嵌入背脊里,恨不得在肌肤上凿一个洞来。

  司雨的声音冰冷:“你还是一如既往的惹人讨厌。”

  她指尖微伸,轻轻点了点烟身。

  裹挟着烫人火星的烟灰簌簌落下,灰白色的雾落在司听白的脸颊上。

  这张被无数粉丝称为造物主恩赐的脸颊,被当成了烟灰缸。

  感受到脸颊上载来烧灼感,难闻的尼古丁味道充斥着鼻腔,司听白从未如此厌恶过烟味。

  “其实当年那场绑架案,是你做的对吗?”司听白不屑地冷笑了声,讽刺道:“十年了,这个绳结我已经会解了。”

  她的话音刚落,下一瞬,猛地重压落在被交叠的手腕上,死死压住背脊。

  又一只脚落了下来,压得司听白几乎要无法喘息。

  当隔着车窗玻璃对视上司雨脸的瞬间,司听白就已经预感到了后面发生的事情会不受控制。

  但她从未想过,当年那场浩劫,竟然是自己亲生母亲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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