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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船工正在甲板上忙碌,几个孩子既好奇又害怕,想四处张望又不敢太明显。大妮紧紧跟在苏合香的身旁,铁柱跟在最后面。

  船舱里光线昏暗,空气中弥漫着粮食和汗水的混合气味。虎哥把他们领到一个大通铺前,那里已经有两个男人在休息。见有人进来,那两个男人只是懒懒地抬了下眼皮,又继续闭目养神。

  “你们就睡这儿。”虎哥指了指通铺最边上:“白天最好不要在船甲上走动,别妨碍船工干活。”

  苏合香连忙点头,带着大妮小妮挤在最角落的位置。铁柱自觉地睡在最外侧,像一堵墙似的护着家人。铜柱则紧紧挨着小妮和铁柱。

  “明天白天不停船,”虎哥临走前交代道:“晚上会停靠费县码头过夜。你们带干粮了没?没带的话现在还能下船买点。”

  “带了带了!”苏合香赶紧回答,她拍了拍怀里的包袱,里面装着提前放好的干饼子和咸菜。铁柱的背篓里还有水,各人的包裹里都带了点衣服,一大家人出门,总不能空空手。

  夜幕降临后,船身随着水流轻轻摇晃。苏合香根本不敢合眼,她让几个孩子先睡,自己则睁着眼睛守夜。舱里那两个陌生男人的鼾声此起彼伏。后半夜换铁柱守夜时,少年人强撑着不让自己睡着,枕头下是自己的砍柴刀。

  在船上过了两个夜晚后,第三天晌午刚过,船速明显慢了下来,船舱里的另外两个男人在收拾行李,看样子是汴京要到了!

  当虎哥进来通知他们准备下船时,几个孩子早就把包袱收拾好了,大妮甚至帮小妮重新梳好了头发。

  刚一下船,汴京城的繁华就让一家人看花了眼。苏合香赶忙拉住要离开的虎哥:“小郎君,这里是汴京城的哪个位置?”

  “这是外城。”虎哥有些诧异:“怎么,你们不是来寻亲的?”

  苏合香摇摇头:“小郎君,我们在这边人生地不熟的,可否帮个忙?”

  “帮什么?”蔡虎即将要走的身子转过来。

  “帮我们找个靠谱的中人,我想赁个房子。”

  “喏,上了路后,往南走,路上就有店宅务,你去那边就行了,那是官家开的店,不会骗你的。”

  “哎!多谢小郎君。”

  在虎哥的指点下,一家人沿着南边的路走去寻找店宅务。沿途的景象让几个孩子目瞪口呆,汴京的城楼高耸入云,旌旗猎猎作响,河面上船只往来如织,街道上人流如潮,叫卖声此起彼伏,一直在乡下的他们哪里见过这等景象。

  这里怎么比华国的县城还要热闹!苏合香在心里感叹。每家店铺门前都挂着醒目的招牌,写着“绸缎庄”、“茶肆”、“正店酒家”等招牌。

  街上好多挑着担子在叫卖的流动商人。

  店宅务的门面比想象中要朴素,里面光线昏暗。一位年轻的中人热情地迎上来:“娘子,大郎君,你们要租赁房子吗?”里面还有个年纪大些的,爱答不理地整理着手上的本子。

  苏合香不自觉地抖了抖,这称呼让她惶恐。

  虽然知道这是人家客气的叫法,还是有些不习惯,不过她也不习惯自称为妾:“是,带孩子们来过来赁个房子。”

  “要赁几间?”

  “两间吧!多少一间?”

  小二见他们穿着干净但破烂:“最便宜的是300文一间,贵的几两银子的也有。”

  “能先看看房子吗?”她小心翼翼地问,“不要太便宜的。环境好些,周边邻居没有难相处的。”

  “啧,你这要求还比较高啊。”中人翻着厚厚的文本,最终选定了几处:“走吧,带你们去看看。”

  一家是大院子,里面住了有七八户人家,空房子是在院子里加盖的两间屋子,这两间是1000文。

  一处是一整排的房子,一间间连在一起,没有院门,像是华国的车库一样,似乎是专门盖了用来出租的,这个一间300文。

  另外一处是院中院,其中两间是东厢房,隔起了一堵墙后,又在这堵墙边盖了个小房子,进出可以走厢房边上的小门走,不用从大院子里走,价格自然贵些,一两半银子一个月。

  里面就两张普通的床板,带个小桌子,没有凳子。

  小房子里有个灶台。

  “这也太贵了些吧。”苏合香一脸为难的看着中人。一个月要60克的银子,得赚到5000块人民币才行。当然自己也可以在汴京赚钱,就是不知道汴京的银子好赚不。

  “那要不去看看300文一间的。”中人作势要走。

  “还是这个吧。”这钱自己不至于出不起,就是头一回用银子付款,忍不住会用华国币来换算,想想5000块钱呀,能够买2000斤白花花的大米。

  “好嘞!娘子来写个契!你的户籍拿出来核对下。”

  “啊!要户籍啊,路上不小心弄丢了!”苏合香双手攥紧了包裹,面露仓皇:“我们从老家出来,一路上还遇到了破皮,连包袱皮都被扯破了,好容易才摆脱。”

  “无妨无妨。”中人见怪不怪地摆手:“衙门交二百文就能办临时户帖。”中人不去分辨她话中真假,这个不关自己的事,而且汴京城里每天往来这么多人,好多丢失了户籍的。

  “哎哎好。”

  苏合香一行人跟着中人到了衙门,交了一笔银钱,办了临时的户籍,签订了租房契约,她在杂货铺买了个新的锁头,就这样他们一家在汴京有了新的住所。

  走出店宅务时,苏合香眯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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